荷娘怔怔地看著他。
一瞬間,眼前這張冷漠的臉,竟和另一張霸道炙熱,總是帶著壞笑的臉重疊在了一起。
葉聽白…他總是這樣,在她最危險的時候出現,用他自己的方式,為她擋下所有風雨。
如今,他不在了。
卻留下了另一個他。
一個冷淡的,沉默的,卻同樣會毫不猶豫護著她的……暗衛。
積壓了無數個日夜的委屈思念和痛楚,在這一刻,轟然決堤。
荷娘的眼淚,毫無預兆地滾落下來。
一滴一滴,砸在冰冷的地磚上,悄無聲息。
臨淮見她哭了,默默地側過臉,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。
半晌,才從喉嚨里擠出一句生硬的話。
“卑職該死。”
深夜,書房。
燭火搖曳,將墻上的人影拉得細長。
宇文鶴被兩個勁裝護衛死死按在太師椅上,臉上是未褪的戾氣和不甘。
“貴妃娘娘,這是我北元的家事,你管得太寬了。”
荷娘在他對面坐下,親手為自己斟了一杯熱茶。
茶霧升騰,模糊了她眼底的冷意。
“欺凌一個剛生產的弱女子,就是你北元的風范?”
宇文鶴脖子一梗,冷笑。
“她自甘下賤,死有余辜!我不過是奉我王之命,清理門戶!”
“奉你王之命?”
荷娘放下茶盞,發出一聲輕響,不大,卻讓宇文鶴的心跟著一跳。
她一字一句,像是在陳述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。
“她當初最先許給你宇文鶴,卻被你弟弟北元王宇文弈強行奪走。你眼睜睜看著她成了你弟弟的女人,如今又懷了他的孩子,被他棄如敝履送到南唐為質。”
荷娘站起身,踱到他面前,居高臨下地看著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