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全是一副狼亞人紳士的模樣,與之前那個疲憊的中年人類男子判若兩人。
甚至連氣質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,從陰郁煩躁變得從容鎮定,帶著一種莫名的矜持感。
他整了整并不存在的領結袖口,再次通過貓眼確認外部,然后輕輕擰動門把手,打開一道僅容一人側身而出的縫隙,敏捷地閃身出去,并反手將門無聲帶上。
站在走廊柔軟的地毯上,他最后回頭,用一種復雜難明的眼神,瞥了一眼那扇剛剛關上的房門。
那眼神里有一閃而過的留戀,或許是對這個用了不短時間、還算舒適的臨時巢穴,或許是對某種即將告別的生活節奏。
“現在還是先退房吧,”他想,“這個地方……已經不安全了。雖然家族和公司的那些蠢貨不一定能立刻反應過來,但繼續留在這里風險太高?!?/p>
他邁開腳步,向著電梯廳方向走去,步伐穩定而富有節奏,仿佛只是一位準備提前結束旅程、彬彬有禮的紳士賓客。
“雖說……那個稱手的‘工具’,就這樣莫名其妙地丟了,有些可惜?!彼鄣咨钐幝舆^一絲陰霾,想起了某樣東西,“不過……本來也感覺到它最近越來越不聽話了。丟了也好,省得日后反噬。‘材料’總還能再找,辦法……也總還能再想?!?/p>
他像是說服了自己,微微頷首,將那絲遺憾徹底壓下,表情恢復成無懈可擊的優雅得體。
電梯平穩下行至酒店大堂樓層。
他走出電梯,穿過裝修奢華、此時客人寥寥的大堂,徑直走向前臺辦理退房手續。
整個過程行云流水,他表現得如同一位教養良好的普通客人,對前臺服務員露出恰到好處的微笑,回答問題簡潔有禮,他借口因為“家中有急事”而提前結束美妙旅程,流露出些許恰到好處的、克制的遺憾。
前臺服務員顯然被這位舉止優雅、外形雖然獨特,但態度無可挑剔的狼人紳士所感染,手續辦理得格外迅速順利,并附上了標準的祝福語。
“感謝您的光臨,梅耶爾先生,期待您下次再光顧白日夢酒店。”服務員微笑著遞回證件和一些票據。
“謝謝,但愿有機會。”化名“梅耶爾”的狼人紳士矜持地點頭,將證件收好,轉身,拎起旁邊一個一開始寄存在前臺的,看起來不大但做工精致的隨身手提箱,邁步向酒店那扇巨大的、通往外界的門走去。
就在他的前腳即將踏出酒店范圍,心神最放松、也最以為一切順利結束的剎那——
一個聲音,不高不低,清晰平和,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、恰到好處的玩味,在他側后方響起,準確無誤地傳入他敏銳的狼耳中:
“這么著急就要走了嗎,梅耶爾先生?或者說……我該用你登記時用的另一個名字,來稱呼您?”
狼人紳士——梅耶爾——全身的肌肉在千分之一秒內驟然繃緊,銀灰色的毛發幾乎要根根立起。他硬生生剎住了邁向門外的腳步,緩緩地、極其緩慢地轉過了身。
循聲望去,只見大堂一側供客人休憩的沙發區邊緣,一位穿著簡潔白色長裙的金發少女,不知何時站在那里。
她的神色平靜,藍色的眼眸如同無風的湖面,正靜靜地望著他,嘴角似乎含著一縷極淡的、意義不明的弧度。
“如何?殺人犯先生。”
正是愛麗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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