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該死……這段時間怎么諸事不順……”
某間位于酒店中層、景觀普通的客房內,光線昏暗。
一個看起來約莫四五十歲、面容略顯疲憊和普通的中年男子,正坐在床邊,用力揉著發脹的太陽穴。
他的眉頭緊鎖,嘴唇抿成一條向下彎曲的弧線,額角甚至滲出些許細汗,仿佛剛經歷了一場不甚愉快的劇烈運動,又像是偏頭痛正在發作。
“真是見鬼了……”他低聲咒罵,聲音里充滿了煩躁與難以置信,“那倉鼠崽子……到底是怎么逃出來的?我明明確認過禁錮相當強才對……”
“還有后來冒出來的那兩個……”他的臉色更難看了,“那個能變成滑稽小人、還能掏出可笑武器的家伙……還有那個看起來像女鬼的半透明女人……她們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?”
安全屋中的遭遇顯然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,不僅埋伏失敗,還被迫動用了保命的脫身手段,這讓他十分不悅,甚至有些隱隱的后怕。
那個操控憶質的女人,給他的感覺尤其危險。
“還好……當初咬牙花了那么大價錢,從那個神秘的渠道搞到了這么個玩意。”
他喃喃著,從貼身衣服的口袋里,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約莫拇指大小、造型古怪的金屬與晶體混合體。
只是此刻,這個裝置表面布滿了細微的裂痕,中央原本應該緩緩旋轉的微型光核已經完全熄滅,偶爾還有一絲黑煙冒出,散發出淡淡的焦糊味。
這就是幫助他在千鈞一發之際,強行切斷連接、從夢境中“緊急彈射”出來的保命裝置。
不過現在看來,它顯然是一次性產品,或者因為過載而徹底報廢了。
男子眼中閃過一絲肉痛,但很快被決絕取代。
他沒有任何猶豫,用那雙看起來屬于普通人類、卻異常穩定的手,猛地將破損的裝置捏成一團真正的廢料。
然后,在一種令人牙酸的、仿佛吞咽砂石般的動作中,他直接把這團廢料塞進嘴里,喉結劇烈滾動了幾下,硬生生咽了下去。
整個過程快速而熟練,仿佛演練過無數次。
做完這一切,他深吸了幾口氣,平復了一下因吞咽異物帶來的不適感,臉上殘留的痛楚和煩躁迅速收斂,被一種刻意的平靜取代。
他站起身,腳步似乎還有些受之前強行脫離夢境的影響,略顯虛浮地從入夢池中走出,然后移動向房門。
他沒有立刻開門,而是將耳朵貼在門板上仔細傾聽片刻,又從下方的門縫中謹慎地向外觀察。
確認門外走廊空無一人,一片寂靜后,他直起身,閉上雙眼。
下一秒,令人驚異的變化發生了。
他的身形微微拔高,變得更加挺拔;裸露的皮膚上迅速覆蓋上一層濃密而整齊的銀灰色短毛;而他的頭顱——更是直接變形,拉伸,口鼻突出,雙耳變得尖聳,最終化為一個毛發梳理得一絲不茍、眼神銳利、透著野性與奇異優雅感的……狼頭。
隨后,穿上放在衣物架上的一套面料考究的深灰色西裝,配著暗紅色的領結。
完全是一副狼亞人紳士的模樣,與之前那個疲憊的中年人類男子判若兩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