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德善回到臥房,剛剛睡著,門子站在門口報信:“少爺,大帥派人過來,請你去商量事情。”
姚德善打了個哈欠,回身扇了仆人幾巴掌,把起床氣出了,穿了衣裳,走到了儀門院,去了會客廳。
大帥手下的警衛營隊官杜毅忠在會客廳等著,姚知事在旁邊作陪。
所謂隊官,就是連長,職務不算高,但既然是大帥身邊的人,姚家自然不敢怠慢。
姚知事只坐了小半邊椅子,側著身子,跟隊官說著客套話,噓寒問暖好一會,姚德善還沒來,隊官有點煩了。
“你們家少爺架子不小啊,大帥急著找他,他還想磨蹭到什么時候?”
姚知事回身吩咐羅管家:“讓他趕緊過來,給杜管代賠禮!”
管代是營長,杜毅忠擺擺手道:“這可不能亂叫,我就是個隊官。”
姚知事笑道:“杜管代是大帥身邊的紅人,過不了幾天就能升任管代。”
說話間,姚德善來到了會客廳,趕緊給杜毅忠賠了不是。
杜毅忠起身道:“大帥正等著你,趕緊跟我走吧。”
姚仁懷在旁邊插了一句:“杜管代,大帥有沒有說是什么事情?”
杜毅忠一瞪眼:“這是你該問的?”
姚仁懷不急不惱,上前拉住了杜毅忠的手:“我是怕小犬準備的不周全,誤了大帥的事情。”
他手里攥著兩枚小黃魚,趁機塞在了杜毅忠的手里。
小黃魚不是魚,是一兩重的金條,按照蔑刀林的行情,一枚小黃魚能換三十八塊大洋。
對姚家而言,兩枚小黃魚不算什么,他也沒打算用這點錢換來多大的情誼,他只想從杜毅忠這問出一句實話。
杜毅忠左右看了看,姚仁懷趕緊吩咐婢仆退下。
屋子里只剩下了杜毅忠和姚家父子,杜毅忠小聲說道:“魏正林把大事兒辦砸了,從油紙坡送來的餉銀,剛進了蔑刀林的地界,就被渾龍寨的人給劫了,押送餉銀的周標統受了傷,手下人幾乎全軍覆沒。”
姚知事一驚:“渾龍寨的人已經到了蔑刀林了?”
杜毅忠點點頭:“你也沒想到吧,你說魏正林做了蔑刀林的知事,他平時都干什么去了?土匪都找上門了,他一點消息都沒收到。
大帥這次可氣壞了,他下了命令,年前必須得把渾龍寨這批土匪給剿了!”
姚仁懷回頭看了看姚德善:“你聽見了沒有,這是大帥的命令,咱們可不能誤了大事。”
姚德善自然聽得明白,魏正林惹禍了,現在是他上位的好時機。
“杜管代放心,只要大帥一聲令下,不管多重的擔子,我姚家都能扛在肩上。”
杜毅忠看了看姚德善,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:“姚公子,以后做事兒要是再怎么磨蹭可不行,等著扛重擔可不止你一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