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澈從見棠西第一面起,就沒斷過給她喂各種蠱蟲。
那些蠱蟲一邊強化她的身體,一邊啃噬她的靈魂,想讓她的靈魂快點醒過來。
可她的靈魂實在太強,昨晚棠西昏迷時,他探查過,他喂進去的蠱蟲如今都死得差不多了,她的靈魂卻依舊硬挺,連記憶封印都只松了那么一點點。
現在棠西就在身邊,他得給她加大劑量。
棠西一口氣喝完止疼藥,記憶里該是巨苦的藥,此刻竟沒什么味道。
生活的苦,早已經蓋過了藥品的苦。
白澈自覺接過她手里的空杯,又倒了杯新水。
棠西去接,他沒放。指尖剛碰上,兩人視線撞在一起。
白澈低著頭,頭頂的狐耳在白發里輕輕顫了顫,長長的睫毛沾著水汽,神態里又悲又喜。
他看的不是棠西,是失而復得的戀人。
棠西滿是警惕,卻還是被這癡纏的目光看得心頭微動。
可她立刻回過神——他們倆,不過是各懷鬼胎。
一個想施加折磨,一個想逃脫折磨。
這場復仇,她要么贏,要么全家死,恐怕沒第三條路。
棠西心里煩躁,手上用力,搶過杯子。
白澈有意無意用手指攪著頭上墜下的綠松石飾品,靜靜盯著她,像丟了魂。
好像他們兩個之中,棠西才是那個攝人心魄的狐貍。
棠西當他不存在,只專心忙自己的事。
她不知道祝江喂的是什么毒,只能先止疼,再用藥把體內浸了半個月的毒素排干凈。
然后她咬著牙,努力回憶和晏安一起做白霧解藥的過程,想重新做一遍。
她的手法沒晏安厲害,也沒那么準,重做肯定費時間。
但現在,她有時間。
暫時跑不掉,白澈又沒動手,正好忙活。
翻出背包里的藥,棠西還是想不通誰給她塞的藥。
邊牧那張紙條上有狐貍味,她當時懷疑是白澈在幫她。
可按理,白澈該跟祝江是一伙的。
而且白澈說過,他對毒藥學不怎么懂。
就連帶來的醫藥箱里,裝著的東西都是亂七八糟的,像是一股腦隨意買的一堆。
但背包里多的藥材不同,那些是她剛好需要的。
棠西打算先制藥,慢慢試探。直接問,怕是得不到實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