棠西埋在書堆里,聽見祝江的威脅,渾身的皮肉先一步繃緊,像是已經預感到了即將炸開的疼。
既然祝江不讓她死,只想讓她疼,那她要是能麻痹了神經,是不是就能扛過去?
棠西立刻在周圍扒拉,瓶瓶罐罐倒是不少,可沒一樣沾著能麻痹神經的邊。
再細想,這島上的花花草草、飛禽走獸她也算摸過一遍,也沒見著有能麻痹神經的。
祝江早把路堵死了。
但她背包里有麻藥。得想辦法躲開他的眼,找到背包才行。
祝江本想把手里的書扔了,余光掃過封面,頓了一下——呵,是這本書。
怪不得棠西這么求知若渴。
他一把攥住棠西的手腕,拽著她就往樓下拖。
祝江走得又快又急,棠西被拽得踉蹌,幾乎是腳不沾地地被拖回湖邊。
“咚”一聲,祝江把書扔進湖里。書頁泡了水,沉下去又浮起來,在水面上打著旋。
他指著湖面,聲音冷得像淬了冰:“自己跳,還是我扔你下去?”
棠西盯著那本在水里沉浮的書,心里想把它撈上來的念頭瘋長。但她清楚,沒祝江點頭,她連碰都別想碰。
頓了一瞬,她厚著臉皮,聲音發顫卻不肯停:“我自己跳,能讓我看一眼書嗎?就一眼。我就是想知道方法,手里什么都沒有,解不了毒的,真的,就想知道方法……”
祝江被她這副樣子氣笑了。這一世的棠西,真是跟前世判若兩人。明明是同一個魂,怎么性格差了這么多?
他懶得廢話,單手抄起棠西的腰,抱著她直接跳進湖里。
湖水瞬間灌進嘴里,嗆得棠西鼻腔和喉嚨像被火燒,火辣辣地疼。跳水這回事,再來多少遍,她還是學不會習慣。
沒多久,她又被吊了起來,瀑布的水劈頭蓋臉砸下來。
棠西閉著眼,任由冰水澆透全身,強迫自己冷靜。冷靜點,再冷靜點,總能找到出路的。
只要祝江不弄死她,她就一定能找到出路。
忍著瀑布砸在身上的鈍痛和窒息感,棠西試著睜開眼。
夜色下,湖里不知何時亮了。淡淡的光華漫出來,一點點浸亮了整片湖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