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準備振翅高飛的動作瞬間停滯,像是被無形的絲線牽住,不由自主地落回地面,站在她面前。
喉結滾動了一下,他色厲內荏地質問,聲音卻比剛才沙啞了幾分:
“你……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棠西一邊愛不釋手地繼續撫摸那漂亮的羽毛,一邊抬起眼,看著他,語氣輕松得像在討論天氣:
“讓你回去做手術。”
那帶著明確喜愛意味的信息素,毫不掩飾地通過翅膀接觸傳遞過來,讓妄沉心神劇震,幾乎無法思考。
他像是被燙到一般,猛地后退一步,拉開距離,斬釘截鐵地拒絕:“我不做!”
“理由?”棠西好整以暇地問,似乎并不意外。
“這還用問?”妄沉幾乎要被她的平靜氣笑。
他猛地伸手指向一旁臉色復雜的祝江,“你看看他!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?他記起一切了,他不恨你了。可你呢?你原諒他了嗎?”
他越說越覺得忿忿不平,帶著一種幼稚的執拗:“現在我恨你,你也恨我,我們之間是公平的。可萬一等我做完手術,我不恨你了,你卻還在恨我。這太不公平了!”
祝江聽到這話,簡直氣結:“妄沉!天源陣的真相你已經清楚,禮下之術你也明白了!三百多年前雌主從未刻意折磨我們,這一切你心知肚明!事到如今,你還在恨什么?”
妄沉梗著脖子,理直氣壯地反駁:“我恨她恨我!這有什么問題嗎?”
“……”這邏輯讓祝江一時語塞,竟找不到話來反駁。
棠西眼底卻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,帶著點欣賞:“很清晰的邏輯,自洽。”
她略一沉吟,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,語氣輕松地說道:“既然如此,那我讓你親眼看看,做手術的好處。你現在聯系一下白澈和承淵。”
妄沉冷哼一聲,語氣泛酸:“聯系他們干什么?商量著怎么聯手對付我嗎?”
棠西不疾不徐,拋下一枚重磅炸彈:“前天晚上,白澈做完手術恢復后,我們一整夜都在一起。昨天上午,我給了恢復記憶的承淵,長達三個小時的深度滋養。”
她頓了頓,看著瞬間僵住的妄沉和目瞪口呆的祝江,慢悠悠地補充道:
“你不信?現在就可以聯系他們,親自問問,我說的是真是假。”
話音剛落,祝江瞳孔地震,仿佛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。
而妄沉,更是瞬間皺緊了眉頭,那雙漂亮的翅膀“唰”地一下完全展開,又像是受驚般猛地合攏,帶起一陣慌亂的氣流。
兩個男人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,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轍的震驚與難以置信——
他們沒聽錯吧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