妄沉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:“老匹夫!昨天上午,你對雌主做了什么?”
承淵聞言,臉上的冷笑如同冰雪消融,瞬間轉變?yōu)橐环N春風得意的、帶著饜足的笑容,仿佛品嘗到了世間最極致的甘美:“哦?你怎么會知道?”
他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,眉眼間流轉著毫不掩飾的春色,連聲音都低沉柔和了幾分,帶著回味:“我在莊園,隨時恭候。你若實在恨我,大可以來殺我。正好也讓雌主看看,到時候……她會護著誰?”
祝江忍不住湊到光幕前,仔細觀察著承淵的表情。
那張向來冷靜自持的臉上,此刻洋溢著真實的、無法偽裝的愉悅和占有欲,這做不得假。
祝江一臉驚駭,聲音發(fā)顫:“你……承淵!白澈用了手段也就罷了,你……你到底是怎么說服雌主的?”
承淵看向祝江,目光柔和了些許,語氣卻帶著一種看透世情的淡然:“祝江,人是不能被說服的?!?/p>
他微微一頓,意味深長地補充,“一定得是……她自己愿意?!?/p>
“……”這說了等于沒說的答案,讓祝江一時語塞。
妄沉捏緊了拳頭,骨節(jié)發(fā)出咯咯聲響,怒火幾乎要沖破胸膛:“你這老匹夫!我總有一天要弄死你!”
“我等著。”承淵毫不畏懼,甚至優(yōu)雅地整理了一下袖口,語氣輕描淡寫。
他心中甚至升起一個陰暗的念頭——如果白澈和妄沉這兩個最不安分的家伙聯(lián)手來對付他,那他豈不是成了最可憐、最需要保護的那個?
他可憐,同時,剛好襯出白澈和妄沉的囂張跋扈。
屆時,棠西會偏向誰呢?
答案,不言而喻。
他現(xiàn)在,倒真有點期待他們快點來找他麻煩了。
承淵朝妄沉拋去一個充滿挑釁和優(yōu)越感的眼神,然后,毫不留戀地、干脆利落地關閉了織視術。
光幕消散,頂樓只剩下獵獵風聲。
妄沉和祝江的目光,再次齊刷刷地投向棠西。
朝陽越升越高,漫天霞光如同打翻的調色盤,絢爛奪目。
棠西就站在這片輝煌的光暈里,纖細的身形被勾勒出一圈毛茸茸的金邊,發(fā)絲在風中狂舞,帶著一種驚心動魄的、易碎的美感。
“告訴我你的抉擇?!碧奈鞯穆曇羝届o,卻帶著不容回避的力量。
妄沉深吸一口氣,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。
他抬手,緩緩摘下了始終遮擋著臉龐的紗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