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可以利用的資源、權勢,為什么不用?到了這個時候,還講什么良心、善心、高貴的品格?那不過是束縛弱者手腳的枷鎖!”
他的手指輕輕拍打著棠西的臉頰,帶著一種近乎野蠻的溫柔:
“我們已經被逼到懸崖邊了!我感覺得到,你已經站在懸崖邊上了!小妹!”
“都到了這一步,還有什么好怕的?想開點,把你所有的精力、所有的恨、所有的痛,都用來對付別人!永遠不要,用來對付你自己!”
他給了她一個無比安心、甚至帶著鼓勵的笑容:
“也別為我們擔心。我們棠家的人……不怕死。”
一口氣說完這些,棠黎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,臉上綻放出一種奇異的光彩,那是拋卻所有枷鎖后的釋然與瘋狂。
“人要做大事,哪有不瘋的?”
他忽然仰頭,爆發出了一陣大笑,笑聲在寂靜的休息室里回蕩,暢快淋漓,甚至帶著幾分癲狂,“小妹,你現在看起來,太正常了!太清醒了!這不對!”
他笑得彎下了腰,捧著肚子,肩膀不住聳動:“你可以瘋的!你應該瘋的!”
這癲狂的笑聲,像一道撕裂陰霾的閃電,又像一股野蠻生長的藤蔓,緊緊纏繞住棠西冰冷的心臟。
不知是被他的情緒感染,還是那番話真正觸動了她心底最深處那根反叛的弦,棠西先是怔住,隨即,嘴角不受控制地開始上揚。
一開始是無聲的牽動,接著,細微的笑聲從喉嚨里溢了出來,最終,化作了與棠黎一樣的、帶著淚意的、放肆的大笑!
兄妹二人,在這密閉的空間里,一個笑得癲狂,一個笑得悲愴,那笑聲交織在一起,沖垮了理智的堤壩,也沖散了那幾乎將棠西溺斃的悲傷與無力。
當笑聲漸漸平息,淚水卻模糊了視線。
棠西抬手,用力抹去眼角的濕潤。
再次抬眼時,那雙眸子里所有的迷茫、悲傷和掙扎都已褪去,取而代之的,是一種淬煉過的、冰冷刺骨的清明,如同出鞘的利刃,閃爍著復仇的寒光。
復仇。
不惜一切代價,復仇!
門一打開,富樂立刻像只受驚又討好的兔子般迎了上來,雙手緊張地搓動著,臉上堆滿諂媚的笑容:
“棠西,你們……聊得還好嗎?我最近真的特別用心在照顧棠黎,他、他一定能感覺到我的誠意的,對吧?”
她緊緊抓住棠黎的手,心跳如擂鼓,手心里的脈搏也突突直跳,從未有過的緊張感幾乎讓她窒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