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目光平靜,卻帶著千鈞重量,壓得她喘不過氣。
完了。全完了。
恐懼如同冰水澆遍全身,風禾的牙齒開始打顫。
三百年前,她試過所有方法討好、哀求、陷害、暗殺這個女人,全都失敗了。
棠西就像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,她的存在本身,就是對失敗者最無情的嘲諷。
極度的恐懼,催生出極致的怨毒。
她凸出的眼球布滿血絲,死死盯著棠西,用盡最后力氣嘶喊:“棠西!我到底哪里不如他?!就因為他是你的獸夫,能爬上你的床嗎?!他的那點伺候人的功夫,就讓你這么欲仙欲死,連是非黑白都不分了?!你就這么賤嗎?!”
這話惡毒至極,連旁邊的財務官都嚇得癱軟在地。
承淵眼中殺機暴漲,剛要動作,卻見棠西忽然笑了。
那不是氣極的反笑,而是一種帶著憐憫和無比確認的淡然笑容。
他們當初費盡心力,把三恒國帶上八級國。
風禾呢?用了三百年,又把三恒國拉了下來。
她還好意思控訴?
在風禾怨毒的注視下,在承淵緊繃的呼吸中,棠西微微側首,目光落在承淵身上,那眼神里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。
然后,她重新看向地上如同蛆蟲般扭曲的風禾,清晰而平靜地開口:
“沒錯。”
“他的所有,我都喜歡。”
“包括你想象的那部分。”
短短兩句話,如同驚雷炸響。
風禾徹底僵住,眼球幾乎要從眼眶里蹦出來,張著嘴,卻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而承淵,整個人如遭雷擊。
他猛地看向棠西,胸腔里那股洶涌的熱流瞬間沖垮了所有堤壩,燙得他指尖都在發麻。
三百年的隱忍、算計、孤寂,在這一刻,似乎都得到了無法想象的補償。
她竟在他最恨的人面前,如此坦蕩地承認了他!
棠西不再看失魂落魄的風禾,她上前一步,居高臨下,聲音不大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絕對威嚴,響徹整個死寂的宮殿:
“這個理由,夠不夠?”
“現在,風禾——”
“從王位上,滾下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