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是隔音玻璃,遲薰也能從她們的口型和漲紅的臉上讀出激動和喜悅。
她看著那些被揮舞的橫幅,大多寫著其他六個人的名字,后面跟著的文字是“媽媽愛你”有些則是“老公老公!”,剩下大多都是“好好吃飯”“好好休息”“出道順利”的祝福語。
當然她也在里面看到零星幾個寫著自己名字的。
不過內容都是——
“遲潯今天退團了嗎?”
沒有。
何止是退團,她都還沒有正式出道呢。
遲薰坐在后臺休息室的長椅上等著,看著周圍人來人往,在心里默默吐槽剛才橫幅上的話。隊友一個個分別被造型師帶走后,這里就只剩她一個人還在等待。
好在期間一直有熱情的姐姐們問她是不是新來的練習生,時而摸摸她的頭,時而坐著找她聊天,等的過程中她的光腦也沒閑著,光是通訊都加了好幾個人的。
足足等了一個小時。
她把玩著胸口的工作牌,才看到面前的玻璃門重新打開,有人急匆匆走出來。
“是不是還漏了一個,那位叫遲潯的呢?”
遲薰站起來,摘掉口罩:“我在。”
“你就是遲潯?長得不高啊。”
扎著小辮劃著濃妝的男人嘀咕著,從西裝口袋拿出一副眼鏡戴上,卻在看清他長相的瞬間卡了殼,“你……”
“我可以穿增高鞋。”
“我不是那個意思。”
男人擺手,盯著她的眼睛直放亮,“莊渠這賊小子果然能藏啊,有這副牌他竟然能忍著一點風聲都不透露。”
牌?
遲薰一頭霧水地被他領到了樣衣間,就見男人很是興奮地快步在衣架之間轉來轉去,嘴里還神神叨叨地念著什么。
搞藝術的果然比較抽象。
遲薰看到椅背上已經搭著一套黑色西裝,尺碼也像是她的,便拿起來問:“老師,我是去換這套嗎?”
“不不不。”
叮鈴咣當的。
男人重新從一堆服裝里取出三個衣架快步走過來塞到她懷里,“去吧,去試試這套,孩子。”
回憶著他期待而熱忱的眼神。
遲薰摸著手中那團跟漁網一樣的布料,有種不祥的預感。
封閉試衣間就在樣衣間后面,需要刷許由發的工作證才能進出,遲薰進去時,前面三間都緊鎖著,只有最后一間門半掩著。
她下意識推門準備往里鉆,就看到一雙蜜色的、緊實修長的手臂和正在扣襯衫紐扣的大手,被她驚動,男人動作頓了頓,放下手來。
沒了手臂的遮擋,襯衫自第五顆扣子往上的線條一覽無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