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8章 時之海（第2頁）

話音落下的瞬間，四大王者同時動了。

它們沒有再次噴吐霧氣，也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。只是同時沉下了氣息，仿佛四座連接著混沌深淵的古老神只，打開了它們力量的閘門。

“吼——”

那不是咆哮，而是一種源自世界本源的共鳴。濃郁到極致的黑煙，從四大王者的體內同時噴涌而出。這黑煙比陣法中的黑暗霧氣更加純粹、更加古老，它不吞噬光線，而是直接“抹除”光線的存在概念。它沒有溫度，卻能讓靈魂感受到墜入絕對零度的冰窟。

黑煙如同擁有生命的活物，以四座擂臺為中心，瘋狂地向四周蔓延。它無視了那顆新生的法則奇點，無視了正在崩潰的法則囚籠，只是單純地、蠻不講理地覆蓋了一切。

光橋的微光在接觸到黑煙的瞬間便熄滅了，仿佛從未存在過。那顆撕裂了陣法的法則奇點，也被黑煙層層包裹，光芒迅速黯淡，最終如同一顆被濃墨徹底浸染的露珠，消失不見。法則囚籠的裂痕被黑煙強行“填平”，不，不是填平，而是連同裂痕所在的“空間”一并抹去。

博亮四人剛剛感受到的一絲希望，瞬間被更深沉、更徹底的絕望所取代。

“這……這是什么力量？！”舟旋的聲音在新的黑暗中響起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顫抖。如果說之前的陣法是“囚籠”，那現在的黑煙就是“虛無”。在陣法中，他們至少還能感知到自身的存在，還能反抗。而現在，他們感覺自己的一切，包括思想、記憶、甚至“我”這個概念本身，都在被這片黑煙緩慢地、不可逆轉地稀釋、消融。

“這不是法則……”秋葵的聲音虛弱到了極點，她的“萬象共鳴”在這片黑煙中徹底失效，她感覺不到任何“世界”，也感覺不到自己，仿佛即將與這片虛無融為一體。

這是王者們真正的力量，不是用來“囚禁”的法則，而是用來“終結”一切的權能。之前的陣法，不過是他們用來戲耍獵物的玩具罷了。

黑煙越來越濃，最終將整個戰場，連同戰場所在的浮空島，徹底包裹。從外界看去，那片天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、不斷蠕動的黑色空洞，任何光線、任何神念都無法穿透，仿佛宇宙被挖走了一塊，只剩下絕對的、令人心悸的虛無。

……

與此同時，在距離那片虛無戰場不知多少億萬里之外，一個截然不同的維度。

這里沒有天空，沒有大地，甚至沒有上下左右的概念。無數條晶瑩剔透、如同琉璃般的光帶，在無盡的虛空中縱橫交錯，緩緩流淌。每一條光帶都仿佛是一個獨立的時空，其中蘊含著億萬星辰的生滅，文明的興衰，英雄的悲歌與凡人的低語。它們彼此平行，永不相交，構成了一幅宏偉、壯麗卻又寂靜到令人窒息的畫卷。

這里是時空守護者的領域——時之海。

在這片由無數時間線構成的“海洋”中，懸浮著一座由凝固的時間晶體構筑而成的孤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