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文杰直搖頭,言盡于此,他從命運、美色、權勢三個角度下手,該說的都說了,寧采臣一字不聽,他就不再浪費口水了。
“對了,你文筆好,給我題首詩。”
廖文杰從傘中摸出仕女圖,遞到寧采臣手里,少了四句七言詩,意境嚴重不足,趁寧采臣人還在,趕緊彌補收藏價值。
“崔兄你自己來不就好了。”
“字吃藕!”
廖文杰聳聳肩,上輩子是個賣畫的,為了附庸風雅專門練過毛筆字,算不上丑。
可這要看和誰比,和燕赤霞相比……
呃,老道士長得兇狠,狂草真心不差。不寫狂草的時候,字字猶如匣中寶劍,雖未出鞘卻有隱有鋒芒畢露,看久了眼睛疼。
換一個。
和知秋一葉相比,他的字的確不錯,但和寧采臣相比,就有些拿不出手了。
寧采臣靠筆頭吃飯,一邊為功名苦讀四書五經(jīng),一邊靠給人寫字賺生活費,單是這手字跡,就能勾搭到有錢人家的小姐。
“崔兄,要寫一首寄托離愁的詩嗎?”
打開畫卷,寧采臣當即一愣,而后小聲問道。
“差不多吧,詩我有,你照著寫就行。”廖文杰清清嗓子,念出那首十里平湖。
“十里平湖霜滿天,寸寸青絲愁華年。對月形單望相互,只羨鴛鴦不羨仙……”寧采臣重復幾遍,越發(fā)覺得傷感,情至深處忍不住潸然淚下。
“老弟,幾個菜啊,醉成這樣?”
“不是的,我是為崔兄和小倩姑娘的真情所感動。”
你要這么說,那你腦門可夠綠的!
“寧老弟,都說了你想多了,我和小倩就是白嫖和頭牌的關系,而且我還沒嫖!”
“嗯,你說什么都對。”
寧采臣連連點頭,知道廖文杰心思沉痛,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(xù)深入,小心翼翼拿著畫卷遠離酒桌,獨自到一邊洗筆硯墨。
大致情況他已經(jīng)看出來了,無非是傅清風和小倩驚人相似,廖文杰睹人思人,埋藏內(nèi)心深處的情絲上涌,有感而發(fā)作下此詩。
因為各種苦楚難為外人道也,才找他幫忙寫詩。
“情之一字果真害人不淺,崔兄這等面對妖魔鬼怪面不改色的英雄都敵不過……”
寧采臣嘀嘀咕咕,那么問題就來了,既然這么稀罕,干嘛不找傅清風以解相思之苦,反倒借著姻緣的名頭幫他牽線搭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