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陽雨的五指,卻像是澆筑在拳頭上的精鋼枷鎖,紋絲不動,冰冷的雨水順著兩人僵持的手臂交匯流淌,像是在嘲笑項家銘的徒勞。
“嗤啦——!”就在項家銘因恐怖的握力而心神劇震的剎那,一道撕裂蒼穹的慘白電光驟然劈落,瞬間將昏暗的天地映照得一片慘白,陽雨沒有松開鉗制,反而借著項家銘掙扎回拉的力道,將自己如同炮彈般猛地拉近。
拳頭在刺目電光的映襯下,裹挾著風雷之聲,毫無花哨,帶著最原始的蠻橫力量,狠狠轟向項家銘近在咫尺的面門,拳鋒前方的空氣被極致壓縮,發出尖銳的爆鳴。
“啊!”項家銘亡魂皆冒,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,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有效反擊,只能發出一聲驚駭欲絕的短促尖叫,倉促間將唯一還能動彈的左臂猛地舉起,死死擋在自己因恐懼而扭曲變形的臉前。
“砰——?。?!”沉悶到令人心臟驟停的巨響炸開,陽雨的鐵拳,結結實實砸在了項家銘左臂前方的熒光屏障上,炫目的光暈在拳臂交擊處猛烈炸開,屏障劇烈凹陷變形,如同被巨石砸中的堅韌水囊,蕩開一圈圈急促的漣漪。
“你竟然敢冒犯未來的王?!”項家銘的嘶吼再次響起,但聲音里蘊含的,早已不是最初的狂妄與威嚴,而是被擠壓出來,近乎崩潰的恐懼與歇斯底里,死死架著左臂,整個人在狂暴的沖擊力下踉蹌后退半步,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。
陽雨化身成了這場暴風雨中最狂暴的核心,拳頭不再是拳頭,而是化作了傾瀉而下的隕石風暴,拳影連綿不絕,撕裂雨幕,帶著呼嘯,以令人窒息的頻率,瘋狂轟擊在項家銘被迫格擋的手臂前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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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砰!砰!砰!砰!砰!”沉重的撞擊聲如同密集的戰鼓,徹底主宰了這片空間,每一次轟擊,都讓堅韌的熒光屏障劇烈動蕩,明滅狂閃。
炫目的能量光芒瘋狂閃爍,每一次都清晰映照出屏障后方,項家銘慘白如紙,瞳孔因極度恐懼而急劇收縮的面孔,豆大的汗珠仿佛雨水,從額角滾滾滑落。
屏障隔絕了所有真實的物理沖擊和痛感,陽雨的拳頭并未真正觸及項家銘的皮肉,但每一次沉重的轟擊,都像是直接砸在了項家銘的靈魂之上。
透過屏障傳遞進來,如同怒海狂濤般,連綿不絕的純粹力量感,摧毀一切的意志,以及陽雨燃燒著地獄烈焰,冰冷刺骨,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的眸子,將項家銘所有的偽裝,所有的優越感,所有的“霸王”幻想,徹底碾成了齏粉。
甚至都不敢再去看那雙眼睛一秒,目光倉惶地四處游移,最終只能絕望盯著身前如同驚濤駭浪中的孤舟般瘋狂搖曳的光幕。
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,幾乎要撞碎肋骨,項家銘能清晰感覺到自己交叉格擋的雙臂,在屏障后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,每一次肌肉的抽搐,都在無聲訴說著深入骨髓的恐懼。
“啊——!??!”極致的恐慌,終于沖垮了理智的堤壩,化作一聲幾乎變調,充滿絕望意味的咆哮!
項家銘將源自游戲的天賦能力,不顧一切地壓榨到極限,環繞周身的熒光屏障,如同被吹到極限的氣球,猛然向外劇烈膨脹,強大而奇異的排斥力場,如同無形的沖擊波,驟然從體內爆發開來。
“轟!”凝滯的空氣瞬間被炸開,陽雨如同被一柄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胸膛,悶哼一聲,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飛出去。
“噗嗤!”雙腳在泥濘濕滑的湖畔地面,犁出兩道深長泥濘的溝壑,泥漿混著雨水呈扇面狀向后激射,但滑出數米后,陽雨如同生根般的腳掌,硬生生將狂暴的沖勢止住,猛地踏入淤泥深處,身形如淵渟岳峙,穩穩釘在了原地,雨水沖刷著劇烈起伏的胸膛,勾勒出磐石般的輪廓。
“呵呵呵?!钡统炼錆M譏誚的笑聲穿透風雨,比任何話語都更具侮辱性,陽雨緩緩抬起因連續狂暴轟擊,而皮開肉綻的右手。
拳面指關節處血肉模糊,幾處傷口甚至深可見骨,冰冷的雨水沖刷著翻卷的皮肉,裸露的慘白骨茬和淋漓的鮮血,帶走表面的血污,卻又被不斷滲出的溫熱鮮血染紅,順著緊握的拳頭邊緣滴落泥濘。
將血淋淋的拳頭舉到眼前,在慘淡的天光下微微晃動,仿佛在欣賞一件由痛苦與力量鑄就的殘酷藝術品,嘴角咧開,牽動臉上的肌肉,勾勒出一個混合著極度癲狂與無邊輕蔑的猙獰弧度:
“王?什么王?”陽雨的聲音不高,卻像冰冷的剃刀,刮過項家銘的神經,尾音陡然揚起,充滿鄙夷的質問,“王八的王嗎?”
以防御力出名守望者家族,其族長項家銘更是硬得如同烏龜殼,游戲天賦在現實中演化出來的熒光屏障,也是和防御有關,陽雨兇悍地數次轟擊,也沒有破開。
“陽雨!”項家銘被惡毒辛辣的嘲諷,刺得面皮由白轉紅,再轉青紫,羞憤欲絕,能清晰感覺到自己雙腳,正不受控制地又向后蹭了半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