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體受不受得了另說,關鍵是癡情人不能鐘情眷屬,想想就令廖文杰倍感心痛。
“阿杰,他死得不能再死了,沒必要檢查這么仔細。”九叔為人正直,思想沒有廖文杰那么齷蹉,還以為他謹小慎微的毛病又犯了。
“世上沒有后悔藥,小心點總不會錯的。”
廖文杰起身灑下黃符,一把火燒了鷹鉤鼻殘缺不全的尸體,直到火焰熄滅,這才走向不遠處的籮筐布包。
“杰哥,這里有本日記,用洋文寫的,你能看懂嗎?”
鷹鉤鼻勤儉持家,九叔自然也不會例外,讓文才秋生想辦法把銅錢搬回義莊。兩人愁眉苦臉,僵尸背著都走不動路,更何況他倆血肉之軀。
挑挑揀揀減重的時候,文才從布包里翻出了一本日記,麻花一樣的文字,他不認識對方,對方也不認識他。
“日記?”
廖文杰眼前一亮,本以為沒戲了,結果柳暗花明又一村,鷹鉤鼻還有寫日記的習慣。
好習慣,希望以后的對頭們也和鷹鉤鼻一樣,每天勤耕不輟絕不斷更。
他接過接過封皮厚實的日記本,迎著月光翻了兩頁,大致瀏覽后笑得更開心了。
英文,看得懂。
鷹鉤鼻滿頭紅發,廖文杰以為他是個荷蘭人,沒往英國那邊靠。畢竟眾所周知,英國男人紅發少,中年謝頂的概率很大,鷹鉤鼻的發量明顯不符。
雖說荷蘭語和英語在書寫上都圍繞26個字母轉,但事實上,荷蘭語更接近德語,相較英文,無論是語法還是單詞都差別很大,兩邊連蒙帶猜,都不知道對面是幾個意思。
廖文杰沒研究過荷蘭語,聽過,感覺……像一個喝醉的德國人在吐痰。
“阿杰,上面寫得什么?”
“很亂,東一榔頭西一棒子,像旅游指南加吃貨點評。”
廖文杰合上日記:“天色太晚看不清楚,我們先回義莊吧。”
“師父,這筐銅錢怎么辦,太重了,我和文才拖不回去。”
“少廢話,這點考驗都完成不了,還修哪門子道?你們兩個學藝多年,毅力還不如一個外來的洋人,真是丟人現眼。”
……
次日,九叔站在燒成廢墟的義莊大門前,雙手背在身后,一臉追憶往昔之色。
當年蓋義莊的時候,他還親手為院墻添磚加瓦,現在連墻帶門付之一炬,心里說不出的復雜。
好在,只是少了一面墻和兩扇門,幾間屋子完好無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