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仲常的心里翻江倒海,涌動的全是對父親盛元慶的恨意。
蘇梨一直在輕輕地啜泣,哭夠了,她離開座椅,朝盛仲常走來:“少爺,老爺不許我告訴您真相,但我心里藏著秘密,太沉重了,再這么下去我會難受死的。”
她哭得梨花帶雨,盛仲常不禁又起了憐香惜玉之心,關心地問她:“大人對你好嗎?他有沒有欺負你?”
蘇梨點頭:“大人待我很好,我最近一直在替少爺美言,說少爺有才學,希望大人能為少爺找個文官的差事。大人已經同意了,只等少爺出孝,便安排少爺會他的麾下做事,只是少爺沒有功名,須從小官做起,將來立了功再一點點升起來。”
盛仲常驚喜道:“我這樣還可以做官?”
蘇梨看向他的手,惋惜道:“可以的,但只能一輩子都在大人麾下任職,無法進京做京官。”
即便如此,對盛仲常來說也是天大的好事了!
“芍藥,我,我真的不知該怎么報答你!”盛仲常激動地道,眼中除了愛慕,還多了奉承。
蘇梨嘆道:“少爺救我在先,我報答少爺是應該的,只是希望少爺不要將此事告訴老爺,我,我怕老爺惱羞成怒,跑到大人面前拆穿我的身份。”
盛仲常神色凝重起來,他的仕途全靠芍藥與殷了,如果芍藥被殷厭棄,殷又怎會照顧他?
盛仲常立即保證道:“你放心,今日之事,我絕不會透露半句。”
蘇梨柔弱一笑:“那就多謝少爺了,身份不便,我就不多招待少爺了,少爺以后多保重。”
盛仲常雖然不舍,念及這里是總兵府,他乖乖告辭了。
盛仲常才走,殷便從里面走了出來,一臉不快地看著蘇梨:“我這看小子賊心不死,還在惦記你。”
蘇梨走到他身邊,著他道:“我心里只有大人,他惦記也是白惦記,這也值得生氣?”
殷摟住她的小腰,重重哼了一聲。
蘇梨將他按在椅子上,再去倒茶。
殷繃著臉道:“我不渴。”
蘇梨嬌笑道:“哪個要給你喝了?我剛剛說了好多話,嗓子都干了。”
說完,蘇梨坐到殷旁邊,仰頭將一碗茶都喝了。
殷瞧著她紅潤潤的嘴唇,沒舍得再罰她,轉而問道:“你這么說一通,真能煽動那小子跟他老子反目為仇?他敢嗎?”
蘇梨胸有成竹道:“就算他不敢,他每天看到自己的斷指都會想到那是盛元慶刻意害的,他心里怨恨盛元慶,便不會真心孝順尊敬盛元慶,盛元慶老奸巨猾自然看得出來,到時候就該變成盛元慶反過來教訓兒子,父子倆有的鬧。”
盛元慶是個狠人,察覺兒子生了反骨,盛元慶會甘心白白將偌大的家業留給一個不孝子?
蘇梨等著看好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