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,兒子的右手斷了三根手指,再也無法參加科舉,再也無法替盛家光宗耀祖,這輩子最大的成就,便是成為像他一樣厲害的商人。
“父親,您是不信兒子嗎?”盛仲常見父親遲遲不發(fā)話,十分受傷地道。
盛元慶看眼兒子,搖頭道︰“我信,我是在想該如何處置那不守婦道的女人。”
盛仲常一驚,聽父親的語氣,竟是想殺了芍藥?
盛仲常還沒有得到芍藥的身子,為了這件事他都斷送了前程,如果沒睡一下就讓芍藥死了,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?
但是他誣陷芍藥不守婦道的,此時盛仲常再也沒有理由反對,他只能等著父親發(fā)落。
盛元慶似是做出了決定,拍拍盛仲常的肩膀,他沉著臉道︰“你安心養(yǎng)傷,旁人若問起只說你研究獸夾子時意外夾傷了自己,其他的我自有安排。”
盛仲常慚愧地道︰“父親,兒子不孝,辜負了您的厚望。”
盛元慶笑了笑,安慰他道︰“只是不能科舉而已,你不行,還有你的兒子,咱們父子倆一起供他們,我就不信教不出一個進士。”
聽他這么說,盛仲常終于確定,父親真的相信了他。
。
陪完兒子,盛元慶一直等到天黑,才去了蘇梨的小院。
蘇梨一身白裙,眼圈紅紅的,盛元慶一進來,蘇梨便跪了下去,哭著道︰“老爺,我不知道那人竟然是少爺,都怪我亂出主意害少爺受了那么重的傷,老爺您責(zé)罰我吧!”
盛元慶坐到蘇梨對面的椅子上,看著她淚水漣漣的臉,盛元慶冷聲道︰“少爺說你曾百般勾引他,所以他才受你蠱惑做出半夜翻墻之事,可是真的?”
蘇梨哭聲一頓,不敢相信地看著他︰“少爺,少爺真是這么說的?怎么可能,我,我從懂得女子要嫁人起便一心一意地想做老爺?shù)呐耍趺纯赡軙ス匆贍敚坷蠣敚贍斠驗槲沂芰藗趺戳P我都可以,可我對您從無二心,您應(yīng)該早就看出來了啊?”
盛元慶淡淡道︰“少爺年紀輕輕才華橫溢,你為何舍他而就我?除非你先被少爺拒絕,才退而求其次……”
蘇梨聽不下去了,忽然站起來,臟了耳朵般朝地上呸了一口︰“老爺,既然您與少爺一起冤枉我,那就別怪我說話難聽了!是,少爺是有才學(xué),您天天夸他能考上狀元,可您把少爺當(dāng)寶貝疙瘩,不代表我就喜歡少爺!少爺跟別人比是很好,可他哪里比得上老爺?當(dāng)年是老爺把我從狼窩里救出來的,也是老爺將我?guī)Щ厥⒓遥覄傔M盛家那年,少爺還只是個玩泥巴的小男孩,老爺卻溫潤如玉貌似仙人,我先遇見了您,又怎會看上少爺?”
蘇梨就像一個急于證明自己清白的姑娘,忘了尊卑忘了禮數(shù),可她眼楮亮晶晶的,任誰都覺得她說的全是肺腑之言。
盛元慶早就知道這個小丫頭傾慕他,每次看他的眼神都甜絲絲的,但今晚他才知道他在這個小丫頭的心里竟然如此重要,比沒斷手指之前有希望中狀元當(dāng)大官的兒子還重要。
別的女人看上的都是他的錢,只有這個叫芍藥的小丫頭,愛慕的是他的人。
三十多歲的盛元慶,心頭忽然涌起一股年輕時候都沒有過的悸動。
他站起來,朝小刺猬似的蘇梨走去。
蘇梨仰頭看著他,清澈的眼中溢出了淚水。
盛元慶心一軟,將她拉到懷里,低頭便要親她。
蘇梨目光一變,突然狠狠推開了他。
盛元慶后退幾步,意外地看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