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時候他怎么不嫌她丟人?
還有二哥,他指責她:“你整日沒心沒肺,眼里除了醫書沒有旁人,不但不會討祖母歡心,更沒有漫漫那般會交朋友,一點用都沒用,你代替漫漫嫁給太子,算是為家里做的唯一的貢獻了。”
她是不如云漫長袖善舞,巧言令色,可他忘了,他能進入千牛衛,是她救治貴人換來的機會。
那個時候他怎不說她沒用?
還有三哥,他竟然指責她浪費銀子,“你一根破草要上千兩白銀,為了給你買草,漫漫錯過了珍寶閣最新款的首飾,害得她在宴會上被嘲笑,這是你欠漫漫的,你該還。”
可是他忘了,那根“草”制出來的藥丸被他以十倍的價格賣了出去,那些銀子他全送給了云漫。
那個時候他怎么不怪她浪費?
至于父親,那個娶了自己弟妹的男人,看著她的眼神好似在看一個即將丟掉的垃圾一般。
冷漠!
無情!
“小姐,小姐,快來人啊,小姐要不行了!”
半夏尖利的嗓音將她從無盡的痛苦中拉了出來,回過神的時候祠堂的門已經被打開。
“嚷嚷什么嚷嚷,今天大老爺大喜的日子,小賤蹄子在嚷嚷,休怪我稟了老太太把你賣出去。”
守門的婆子兇悍無理,看向云雪笙的眼神鄙夷中帶著晦氣。
“你沒看見大小姐病了嗎,你……”
“半夏,別說了。”
云雪笙扶著半夏的手站了起來,看向婆子,“我要出去。”
“給父親認錯。”
她是錯了,她錯在太過相信血脈親情,才會任由他們將她推入絕地,丟了性命。
老天既然給她重生一次的機會,那她絕對不會再犯上一世的錯誤。
去他媽的血脈親情,這輩子誰也別想以親情之名綁架她。
前院的喜樂聲已經散盡,花廳內靜得好似張開巨口的怪獸。
云雪笙走進來的一瞬間,就被那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吸引了目光。
男人雙腿隱沒在毯子下,一身藍色錦袍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,一雙眼睛古井無波,好似沒有任何事情能引起他的注意力。
是二叔,那個死了三年,死而復生的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