嗐,真是個傻大個!
相比夏墨這邊的綿綿好心情,王麻子心里就沒那么舒坦了,畢竟他就脫個褲子都痛得齜牙咧嘴。
沒辦法,小道上的石子又硬又利,他的膝蓋承受了二次暴擊,有些磕破的皮肉更是直接與布料黏在一起了,撕下來不痛才怪。
等衣服脫好后,王麻子就坐在凳子上給自己擦藥酒,藥酒性烈,刺痛感頓時讓他倒吸一口涼氣。
真沒想到,他王麻子有朝一日居然會在一個哥兒身上栽了個大跟頭,吃了一肚子憋屈。
一想到夏墨小人得志又無比輕蔑的模樣,王麻子就恨不得牙癢癢。
可是他不能去,且不說那賤人有沒有將這事告訴他男人,就憑他現在這副模樣,斗他肯定是斗得過那小賤人的,但就對方那狠戾勁,自己估計也別想好過。
所以拿夏墨沒辦法的王麻子越想越氣,偏偏這口郁氣就卡在他胸腔里,不上不下的,難受得緊。
“真是他娘的倒了八輩子的血霉了,爺蹲牢子也沒這么憋屈過!”王麻子惡狠狠道。
若不是那死婆娘哄騙他說那賤人好上手,他也不會一時間迷了眼,欣然接下這交易。
等等,小賤人那兒他是去不了,但坑他的死婆娘那里卻是可以啊,就他這一身傷,她們非得賠他錢不可!否則……
王麻子的眸光驀然一沉,就別怪他翻臉無情,直接將她們讓他害那賤人的事兒捅出去!
自覺抓住李氏把柄的王麻子,越想越覺得這很可行,便猛地站起身,顯然是忘了自己的膝蓋還傷著,突然間的劇烈拉扯令他疼得險些栽倒。
于是,又是一陣不堪入耳的咒罵聲從他嘴里飆出……
……柳家。
去不成書院的柳寶坤正頂著兩個濃濃的黑眼圈,郁郁寡歡地坐在案桌前,桌面上的書是攤開的,可他壓根無心學習。
因為那日在凌家所發生的事不僅讓他的名聲染上了塵埃,就連他的斷手也成為了別人的飯后笑料,柳寶坤接受不了,便終日將自己關在房間里,李氏也是因此恨極了夏墨。
柳寶坤瞪著前方,心有不甘,因為他的手根本就不是摔斷的!
他記得清清楚楚,那日他被寶蓮扶回家后,除了沐浴他就沒出過房門一步,就連吃飯還是他娘端給他的,怎么會一覺醒來就躺在茅房外呢?還摔斷了手!
這分明就是有人害他,可是他又拿不出證據,只能硬生生咽下這一口啞巴虧。
“坤兒,怎么了?是不是餓了?阿娘給你去蒸碗雞蛋羹補補身子。”李氏推開門走了進來,看到兒子依舊是那副失魂的模樣,小心翼翼詢問道。
都怪那死賤蹄子,要不是他,她的坤兒怎么會變成這樣?還耽誤了他考科舉如此重要的事!
李氏想到這低下眼瞼,陰翳之下盡是狠毒。
若早知道把他賣給那死獵戶就相當給他找了座靠山,還專找他們的不痛快,還不如當初直接掐死他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