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太原屠魔（第1頁）

太原城的天剛蒙蒙亮，城墻上的探照燈還沒熄滅，慘白的光柱掃過空蕩蕩的街道，街角的陰影在燈光的照射下時隱時現(xiàn)。往日里早起賣早點(diǎn)的攤子已然不見，就連城墻根下的流浪狗也不知躲在那個角落。只有鬼子巡邏隊(duì)的皮靴踏在石板上“咔嗒咔嗒”的腳步聲，在死寂的街道撞出回聲。

“砰”巡邏隊(duì)中的鬼子伍長田原對著街道旁一處開著的窗戶就是一槍

“八嘎！把窗簾窗戶都拉上，否則死啦死啦的！”

開完槍的田原次狼對著街道二樓吼道。

街道上關(guān)窗拉簾聲頓時響成一片。田原啐了口唾沫，又踹了踹路邊緊閉的木門：“都老實(shí)待在家中！全城戒嚴(yán)，誰敢出門，按通敵論處！”

趙乾躺在一處被炸塌一半的大院閣樓上，身上裹著繳獲的鬼子軍毯。他摸進(jìn)城，本想找家客棧落腳，卻沒想到城中的管控比石家莊還變態(tài)

——

不僅街道上每隔五十米就有一個崗?fù)ぃ蓓斏线€有日軍哨兵架著機(jī)槍，連老鼠想從巷子里竄過去，都得被盯上半天。他指尖摩挲著食指上的戒指，低聲自語：“這么大陣仗，天皇祖墳被挖也就是這陣勢吧！”

“太君，您歇會兒，喝口水！”

一個穿著黑色綢衫的漢奸提著水壺跑過來，臉上堆著諂媚的笑，“這城里的人都老實(shí)著呢，誰也不敢出門，那些人要是敢來就算長了翅膀，也飛不不出！”

田原接過茶杯，猛灌了一口，又把茶杯扔回去：“你的可別大意！保定、石家莊的教訓(xùn)，你的忘了嗎？司令官閣下已經(jīng)下令，要是太原再出現(xiàn)意外，咱們的都得切腹謝罪！”

他指了指遠(yuǎn)處的鐘樓，“你的，給我看清楚，中午十二點(diǎn)之前，要是街道上還有人出現(xiàn)，你這個維持會會長，就可以換人啦！”

漢奸臉色瞬間發(fā)白，連忙點(diǎn)頭：“是是是！我這就去挨家挨戶通知，讓他們把門鎖死！”

說著，他提著銅鑼，哆哆嗦嗦地走了，一邊走一邊敲：“各家各戶注意！皇軍有令，全城戒嚴(yán)，不準(zhǔn)出門！誰要是敢違抗，格殺勿論！”

趙乾被四處的銅鑼聲吵沒了睡意，慢慢坐起身。他拍了拍身上褶皺的衣服，心里盤算著：“白天不好行動，得等夜里再探。

這時肚子有點(diǎn)餓，閃身下到院中，拿出幾個包子準(zhǔn)備墊墊肚子。旁邊一堆雜亂的木架下，探出一個頭發(fā)臟亂的小腦袋，一雙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趙乾手中的包子。

趙乾愣了一下，看來自己還是松懈了，竟然沒有好好地探查院中的情況。

“你也餓了吧，過來吃吧”趙乾看著她那渴望的小眼神開口道

那小腦袋又往木架后縮了縮，只露出雙亮得像浸了露水的眼睛，睫毛上還沾著點(diǎn)灰絮，盯著包子的目光卻沒移開。趙乾把包子舉在半空，輕輕晃了晃：“別怕，沒旁人。”

女孩這才慢慢從木架后鉆出來，約莫七八歲的模樣，灰布小褂子破了好幾個洞，露出里面打補(bǔ)丁的花布襯里，褲腳短了一截，凍得通紅的小腳裹在開裂的布鞋里。她攥著衣角挪到趙乾跟前，喉嚨里發(fā)出細(xì)微的吞咽聲，還下意識攏了攏額前亂蓬蓬的碎發(fā)，沒敢伸手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怎么一個人在這里？”

趙乾把包子遞過去，特意掰成兩半。

“鄭書昀”

娃的聲音細(xì)弱得像蚊子哼，接過半塊包子卻沒立刻吃，先湊到鼻尖聞了聞，眼眶忽然就紅了，“我爹被鬼子抓住了，就再也沒有回來。我娘把我藏到地窖里，我醒來后家里就成這樣了。我害怕就躲在地窖，餓了就吃地窖里的紅薯。可是我把紅薯都吃完了，娘也沒有回來找我。”

趙乾心里一沉，剛要把另一半包子遞過去，院外的街道上就傳來一陣腳步聲。他趕緊拽著小丫頭蹲到斷墻后，捂住她的嘴

——

女孩身子微微發(fā)顫，卻乖乖把臉埋在他胳膊肘后，沒敢出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