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警惕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,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正身處一艘游艇之上,窗戶外,朝霞漫天。
看來已經到了第二天的早上了。
白澈凝望著棠西,眼含熱意:“我和祝江不一樣,他報復您,是想讓您加倍品嘗他曾經受過的痛苦。但我不恨您。”
他探起上半身,半趴在床邊,身上的飾品隨著動作叮當作響,一雙狐貍眼里滿是深情:“我理解您。這三百年,我沒有一天不在想您。您給我個機會,讓我證明我對您的真心。”
棠西卻只把白澈的話當作耳邊嗡嗡作響的蚊子聲,毫無意義。
她不想聽他說這些廢話,直截了當地問:“是你麻痹了我?我現在是不是不能飛了?”
白澈當即小幅度的搖頭:“是祝江。他攻擊了您。除了結界之外,他早就準備好了可遠程彈射的麻痹針,只要您飛出結界外,他就攻擊您。所以我針對性的準備了救援氣墊。”
白澈即便撒謊也深情依舊。這種找罵的事情,他肯定要推到祝江身上。
棠西一時判斷不出這話的真假,不過也無所謂了。她更想知道另外一件事。
壓下恐慌,棠西努力讓自己平靜:“你想怎么折磨我。給我個心里預期,我會努力扛過去,不讓自己死。”
棠西說到最后一個字時,已經帶了哭腔。滿心的恐懼,還是沒能完全壓住。
白澈臉上立刻爬滿了心疼之色,盈盈水眸仿佛下一刻就會如脆弱的琉璃般碎裂開來。
他深深的凝望著棠西,毫不躲閃。
棠西被他看得頭皮發麻。這個仿妝造型,實在太像南軒了,像到讓她恍惚。
但他看起來比南軒在劇里演的那個情種還要癡情。
充滿異域風情的性感狐貍,就這么可憐兮兮、而又略帶勾引的趴在她床邊,而且還完完全全踩在了她的審美點上。
要不是經歷過祝江那一番慘無人道的折磨,要不是身體上的疼痛還如影隨形,她說不定真的會尖叫著撲過去。
可現在,美色誘惑對她而言,已經如同過眼云煙,沒有任何作用了。
她只想活著,自由自在地活著。
白澈的凝望中,神色復雜,裹著心疼,又裹著驚訝,裹著遺憾,又裹著渴望。
他不再急于解釋,而是把手撐在床邊,支著腦袋看她。“雖然已經和您再次結婚了,但是我現在還是不敢相信,您就這么活過來了。”
棠西想起了重明拿噬蠱釘釘白澈的樣子。
當時幾欲昏死的白澈,和現在這鮮活的白澈,一對比,讓棠西更加確定,白澈絕對不會對她有什么好心。
白澈見棠西始終緊繃身體,沒有絲毫放松警惕的跡象,輕輕嘆了口氣,站起身,從旁邊拿過一個醫藥箱打開,又把棠西的背包拿過來,放在床邊的科研桌上。
“三百年我都等了,也不在乎這一朝一夕。您看起來很虛弱,應該是中毒了。毒藥我不會解,但我帶了很多藥來。您看看,您自己能解毒嗎?”
“能。”這個話題,棠西終于感興趣了。
她毫不猶豫地走下床,開始在醫藥箱里翻找起來。
她心里猜測,白澈這是想讓她先把身體養好一點,才好承受接下來的報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