棠西直盯著白澈,眼皮都沒眨一下,等著他往下說。
白澈手腕一揚,甲板上瞬間凝出另外四個獸夫的身形,活靈活現。
四人像在間西式房間里,長桌橫在中央,燭火在桌角明明滅滅,把影子拉得忽長忽短。
白澈抬腳走過去,在長桌這頭站定,和他們自然圍成個半圈,像真在議事。
五個身影都立在眼前,連呼吸聲都像在耳邊,棠西腿肚子一軟,手忙不迭抓住冰涼的鐵欄才沒栽倒。
這場景,和她以前做過的噩夢重合了大半。
她第一次以仇人的身份,與他們五個面對面。
夜星坐在長桌那頭,石質椅背透著寒氣,把他肩背的線條襯得愈發冷硬。
他抬眼掃過周圍,聲音霸道:“你們怎么看?”
白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,語氣里的譏誚快溢出來:“又擺你那副架子。等棠西把我扶正,頭一個就來治你。”
說完轉頭,眼睛亮晶晶地瞅著棠西,那點期待藏都藏不住,明擺著在問:什么時候把我扶正?
棠西趕緊出聲打斷:“別吵。說正事。”
白澈挑了挑眉,臉頰鼓鼓的像含著氣,卻還是把那點不滿咽了回去,悶悶應了聲:“行。”
承淵坐在桌子右側,從亮著的電腦屏幕后抬起頭,指尖在鍵盤上懸了懸才放下,開口道:“你們要報復她的心情,我懂……”
“什么叫我們?”白澈猛地拔高聲音,臉都漲紅了,“是你們要報復!我可沒有這個想法!”
棠西在心里直翻白眼。這才是真真擱這兒給她演戲呢。
承淵接著說:“殺了她的人,必須找出來。不然這一世,她照樣得死。”
祝江斜倚在旁邊的書柜上,長發遮了半張臉,聲音悶沉,帶著股壓不住的煩躁:“可已經找了三百年了。對方藏得太深,深到……我都覺得他們根本不屑于看我們一眼。”
承淵合上電腦,從懷里抽出張紙展開:“懷疑過的勢力都列在這兒,按實力排了序。”
白澈一把搶過紙,只掃了一眼,眉毛就挑得老高,聲音都變了調:“世界聯邦?這是誰懷疑的?”
承淵抬了抬下巴:“我和妄沉都覺得可疑。”
妄沉坐在桌子左側,棠西只能看見他的側臉。他慢條斯理地攏了攏白手套,指尖劃過手套邊緣,聲音清冷:“嗯。”
白澈往下掃,又問:“海皇?乾主?地君?這又是誰的懷疑?”
夜星下頜線繃得死緊:“他們可不是圣人。”
白澈再往后看了一眼,然后把紙團成一團扔給祝江,雙臂抱在胸前,嘆氣道:“后面的還好說。頭幾個,我們動不了。”
祝江接住紙團,捏在手里,語氣斬釘截鐵,還是那副愛給選擇的樣子:“動不了也得動。要么拼一次,要么,看著她再死一回。”
妄沉道:“沒記錯的話,轉世召喚陣只能用一次。同一個靈魂,召不回第二次。”
白澈緊跟著道:“況且她靈魂太強,召喚一次的代價多大?這次她要是再沒了,我陪她一起死。”
夜星“噌”地站起來,高大的身形像座山壓下來,帶著股懾人的壓迫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