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的人是真沒有自知之明,一天天在腦子里唱大戲,完全不考慮現實情況,真以為自己多能承受。
比如眼前這個。柔弱瘦小,巴掌小臉,一個泡芙就能塞滿她的整個腮幫子,渾身上下恐怕沒有一處是經得住用力的,她到底怎么敢想的。
還深到胃,真到胃了,受得了么她。
他估計腦子也是有點病,明知道她腦子里沒裝什么正經玩意兒,他居然還想聽,還跟她比誰更不正經。
這不是有病是什么?
柏江忻這輩子都沒說過什么葷話,比不過她葷,又沒有治她的辦法,于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點點地被她腦子里的黃色廢料給同化。
向笛還在問他是不是又感冒了,然而他這段時間“感冒”,哪次不是跟她有關。
柏江忻皺眉:“我沒感冒。”
向笛語氣擔心:“但是我看你脖子和耳朵都咳紅了……”
柏江忻:“那不是咳的。”
向笛:“那是因為什么?”
“……”
柏江忻沒說話。
你說是因為什么?
看她那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,那些戲弄她的話仿佛打在了一團棉花上,讓人既不爽又無奈。
明明是她先把深度這個詞給污名化,現在思想污濁下不來臺的反倒成了他。
柏江忻語氣冷淡:“沒為什么,你別管了。”
他發動小電驢,這回是真的準備走了,惹不起,還躲不起么。
“你等一下,你頭盔忘了啦。”
向笛又叫住他,取下頭盔,還給他。
向笛一邊整理著頭發,一邊醞釀說辭。
“那個,謝謝你今天載我去書店,還借我頭盔戴。”雖然不清楚他今天的臉色怎么一會兒晴一會兒陰的,但向笛還是選擇多啰嗦幾句,關心他,“那個,你回家的時候注意安全,開慢一點,別著涼了,還有,我覺得你還是把頭盔戴上吧,我看你來的時候就沒戴……”
他今天來的時候,就把衣服自帶的兜帽拉上去擋風,雖然這樣是很帥,但總歸不太安全。
關心則亂,囑咐的話有點多,向笛已經盡力省略了,怕他覺得她咸吃蘿卜淡操心,畢竟誰也不想被啰嗦,所以說到后面,她的聲音也沒那么大了,一直在觀察他的神色,唯恐在他眉宇間看到一絲不耐煩的情緒。
不耐煩倒是沒有,柏江忻垂著眼,表情平靜,低頭把玩著頭盔的帶子,明明平時看著那么軟硬不吃的一個人,班主任訓話他都沒耐心聽上幾句,此刻卻像一個在乖乖聽講的小朋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