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兒子在樓下,男人的目光微微一頓,開口:“回來了?”
柏江忻:“嗯。”
男人急著走,可能是覺得跟已經(jīng)一周沒見面的兒子就只說這么一句話,實在有些說不過去,又加了句:“既然回來了就準(zhǔn)備吃飯吧,我還有工作,就不在家吃了。”
柏光沒有問兒子周日的大早上學(xué)校不上課,他去哪兒了,柏江忻自然也不會問父親為什么周日還這么忙。
但相對于父親的體面,兒子顯然不肯給父親這個面子,柏江忻語氣很淡:“隨便您。”
柏光的眼色頓時一冷,不過年長者一向比年輕人更擅長控制情緒,他壓著怒意問:“對了,你前幾天是不是給我的秘書發(fā)消息了,他回復(fù)不及時,等看到消息回復(fù)你以后,你這邊又沒回他了,你找他什么事兒?”
柏江忻也不隱瞞,直接說:“有關(guān)
家長會的事。”
柏光語氣低沉:“所以你已經(jīng)想好讓他替你去開家長會了?”
“家長會誰去都無所謂。”頓了下,柏江忻說,“我指定去的不是人,是車。”
柏光皺眉,沒明白他的意思。
柏江忻直說:“您的車庫里,不是有幾輛勞斯萊斯嗎?到時候您讓人隨便開一輛去我們學(xué)校就行。”
柏光依舊皺眉:“……什么?”
不在乎去給他開家長會的人是誰,卻在乎是哪輛車載著這個人去參加家長會?
聞所未聞,柏光甚至有些懷疑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他兒子。
柏江忻又重復(fù)了一遍剛剛的話。
柏光這回確定了,兒子確實是這個訴求,側(cè)過頭想了半天這個訴求的意義在哪里,也沒想明白。
他低哼一聲,并不是覺得兒子指定開哪輛車去學(xué)校的要求很無理,而是覺得兒子對車都有指定名額,對幫他開家長會的人卻沒有,仿佛車比幫他開家長會的人還重要。
“你平時不是寧愿騎著你那個破電驢到處溜達,也不愿意坐我的那些車么,你什么時候?qū)ξ业能嚫信d趣了?”柏光挑起眉頭,直接問道,“說吧,你是不是在學(xué)校發(fā)生什么事兒了?”
這回換柏江忻皺眉了:“沒有。”
“那你告訴我為什么一定要開那輛車,才能去你們學(xué)校開家長會。”
柏江忻跟父親一向話不投機半句多,彼此之間沒什么父子溫情,也壓根互不關(guān)心,他以為只是指定一輛車去學(xué)校,按理來說,父親應(yīng)該不會多過問才對。
柏光見兒子不說話,只能自己猜了。
開豪車去學(xué)校能有什么目的,還不就那個目的。
柏光開口,冷淡的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留情面的戲謔:“明明當(dāng)時送你去國際學(xué)校上學(xué),你覺得周圍人成天虛偽地比來比去的沒意思,覺得你爺爺說的那一套,什么無產(chǎn)階級才是最偉大的,那才是真理,我這個一身銅臭的資本家,都是靠剝削人民才積累出來的財富,怎么,視金錢如糞土的柏少爺現(xiàn)在終于看開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