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荷娘卻穩如泰山,任由宮女為她挽起長發,插上一支素銀簪子。
等她終于收拾妥當,緩緩起身,外面的叫嚷聲已經到了頂峰。
吱呀——
殿門大開。
荷娘一身素服,靜靜地站在臺階之上,居高臨下地看著底下跪著的鶯鶯燕燕。
她的目光很輕,掃過每一個人哭花了妝的臉,明明什么都沒說,那股無形的壓力卻讓喧鬧的庭院瞬間安靜下來。
麗嬪仗著自己父親是朝中尚書,強撐著抬起頭,對上荷娘的視線。
“貴妃娘娘,您總算出來了!我等姐妹并無他意,只是想為先帝討個公道……”
荷娘終于開了口。
“先帝的公道?”
她輕輕重復了一遍,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。
“先帝生前,可曾踏足過你們的宮殿半步?可曾……記得你們任何一人的名字?”
一句話,像一記響亮的耳光,打在所有人的臉上。
麗嬪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。
“你……你休要羞辱我等!”
“羞辱?”
荷娘的眼神陡然轉厲,“你們聚眾在此,質疑先帝遺愿,非議本宮監國,是想造反嗎?”
“我等不敢!”
“你們敢!”
荷娘一步步走下臺階,裙擺華貴逶迤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們的心上。
“先帝的決定,輪得到你們來置喙?本宮的權力,是先帝親授,是新君倚仗!你們算個什么東西,也配來討說法?”
她走到麗嬪面前,停下。
女人被她看得渾身發毛,卻兀自嘴硬。
“你不過是個低位出身的……”
話音未落,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閃過。
一直站在荷娘身后,如同石雕般的臨淮,不知何時已擋在她身前。
他什么都沒做,只是伸出一只手,輕輕握住了麗嬪指著荷娘的手腕。
“啊——”
麗嬪發出一聲慘叫,整個人軟倒在地,手腕以一個詭異的角度耷拉著。
顯然是折了。
荷娘看都未看地上的麗嬪一眼,目光掃過噤若寒蟬的眾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