角落里,陸羽和裴玄策不約而同地移開了視線。
這畫面,太刺眼。
“主子,硯臺里的水似乎少了些。”
葉聽白那氣勢十足的聲音再次響起,他大步走了過來,手里拿著一個精巧的水滴。
“我來為您添水。”
他說著,也不等錢謙之發(fā)話,便將水滴湊到硯臺上方。
下一刻,一股遠超“一滴”的水流,直愣愣地沖進了硯臺!
墨汁瞬間溢出硯臺,不僅濺臟了錢謙之月白的袖口,更是將那張價值不菲的宣紙,染成了鬼畫符。
書房內,死一般寂靜。
錢謙之臉上一直以來淡然的笑容,終于徹底消失了。
他緩緩抬起眼,目光冷得像冰,直直射向葉聽白。
“手滑了。”
葉聽白吐出三個字,眼神里卻沒有半分歉意。
錢謙之盯著他看了足足三秒,忽然笑了。
那笑意卻未達眼底。
“來人。”
他淡淡開口。
陸羽和裴玄策心中一凜,只能上前。
“把這個手腳不干凈的蠢貨,給我拖出去。”
錢謙之的聲音里聽不出一絲怒火,只有純然的厭煩。
“今晚,我不想再看見他。”
“是。”
陸羽和裴玄策一左一右,抓住了葉聽白的手臂。
錢謙之卻看也不看他,反而將手,輕輕搭在了荷娘的肩膀上,輕笑了一聲。
這一幕,徹底擊潰了葉聽白的理智。
他幾乎是被人強行拖拽出去的。
“砰!”
書房的門,被重重關上,隔絕了他的視線。
葉聽白不知道里面在發(fā)生什么。
這種無力感和未知的恐慌,比任何刀刃都更能凌遲他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