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（第1頁）

再次睜開眼，是醫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。

白色的天花板，白色的墻壁，白色的床單。

我動了動手指，感覺渾身都像散了架一樣疼，尤其是小腹，傳來一陣陣空落落的絞痛。

我的孩子……沒了。

眼淚無聲地從眼角滑落。

“老婆！你醒了？！”

一個驚喜又帶著哭腔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。

我轉過頭，看到了守在病床邊的張成川。

他憔悴了許多，下巴上長滿了青色的胡茬，眼睛里布滿了血絲，看起來狼狽不堪。

他見我醒了，立刻撲了過來，想要抓住我的手。

我下意識地一縮，避開了他的觸碰。

他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。

“老婆，對不起，我錯了，我真的錯了！”

他撲通一聲跪在了我的病床前，聲淚俱下地開始懺悔。

“我不是人，我是畜生！我不該鬼迷心竅！”

“老婆，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？我發誓，我以后再也不會了！我跟那個女人斷得干干凈凈！求求你，不要離開我……”

他哭得涕泗橫流，像個迷路的孩子。

可我看著他，心里卻是一片死寂的冰冷。

我靜靜地聽他說完，然后，用一種平靜到可怕的語氣，對他說了兩個字：

“離婚。”

張成川的哭聲戛然而止，他猛地抬起頭，不敢置信地看著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