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三年后（第1頁）

1942年冬

大雪已持續了近一周時間，京郊的大山成了白色世界。

林間空地的灌木、草地也消失在厚厚的雪層中。

燕山深處的一處山坳，因為有溫泉的緣故，此處的積雪較少，山中的不少動物也會聚集于此。

此時山坳東側山腰的突出的巨石上，一個俊朗的少年正端坐著，身上已經覆上了一層白雪。

不多時幾只成年麋鹿帶麋鹿群慢慢地來到山坳，領頭的成年麋鹿警惕觀察四周后才讓鹿群放松下來。

就在此時數枚飛刀一閃而過，徑直扎穿鹿群外側幾頭健壯公麋鹿的腦門。幾頭麋鹿還感到疼痛就已經全部倒下，剩余的鹿群也驚慌一片。

少年在山沿的石頭上快速閃過，頃刻間就出現在麋鹿旁，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微微一顫，地上的麋鹿已經消失。

少年收拾好獵物，身影在樹上不斷閃過。不多時，便出現在山背腰的小道上。他拿出兩頭成年的麋鹿，背在肩上繼續前行。

前方不遠處，就是一座充滿滄桑感的道觀。此時，一個白須老道正在院中整理藥材。

“師父，小月牙、小石頭我回來啦！”少年喊道。

白須老道聞言直起身，手里還攥著半片曬干的黃芩，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：“慢點跑，雪厚路滑，別摔著。”

話音剛落，道觀的木門就“吱呀”一聲被推開，兩個身影跌跌撞撞地沖了出來——九歲的小石頭個子躥高了不少，卻還像小時候那樣蹦蹦跳跳，身后跟著八歲的小月牙，手里捧著暖手的陶爐，看見少年肩上的麋鹿，眼睛瞬間亮了起來。

“小師叔！你又獵到麋鹿啦！”小石頭撲上來，伸手想去摸麋鹿的皮毛，卻被雪水沾濕了指尖，他渾然不覺，只興奮地嚷嚷，“這下咱們能喝麋鹿骨湯了，我都饞了半個月！”

小月牙則走到少年身邊，輕輕拂去他肩頭的落雪，柔聲說：“師叔，你衣服都沾雪了，快進屋里烤烤火，我給你溫了姜茶。”

少年笑著應下，跟著師父往灶房走，路過院中曬藥架時，師父指了指架子上的幾株草藥：“這是昨日去后山采的當歸，你經常進山，回頭燉湯時放些進去，能驅寒。”

少年心里一暖，點頭道：“知道了師父，您也別總在院里待著，雪天寒氣重，小心著涼。”

進了灶房，少年將麋鹿放在角落的木板上，剛要動手處理，小石頭就拎著刀跑了過來：“小師叔，我來幫你！上次你教我的剝皮手法，我練熟了！”

說著就比劃著要下刀，卻被小月牙攔住：“你慢點，別劃破了皮毛，我去燒熱水。”三人分工協作，灶房里很快就熱鬧起來，柴火噼啪作響，暖意驅散了屋外的嚴寒。

師父則坐在灶房門口的小凳上，一邊看著他們忙碌，一邊捻著胡須笑。他想起三年前趙乾還是個需要護著的少年，如今已能獨當一面，不僅武藝愈發精湛，心思也越發細致——知道小石頭長身體，每次進山總會帶回一兩只獵物；記著小月牙畏寒，每次進城回來都會帶些衣物或溫補食材；更惦著自己的舊疾，常上山采些溫補的草藥。

不多時，熱水燒開，趙乾接過小月牙遞來的木盆，開始仔細處理麋鹿。他的動作利落，刀刃劃過皮毛時精準又輕柔，沒一會兒就將一張完整的鹿皮剝了下來。小石頭在一旁看得目不轉睛，時不時問上幾句，趙乾都耐心解答，還手把手教他如何避開筋骨。

小月牙則在灶上燉起了湯，她把當歸、枸杞等藥材放進陶罐，再加入剁好的鹿骨，用小火慢慢熬著。隨著時間推移，濃郁的肉香混著藥香漸漸彌漫開來，勾得小石頭不停地往灶邊湊，惹得小月牙又好氣又好笑：“再等會兒，還沒熬出味兒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