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來了?!?/p>
空曠的大劇院內,夢主那恢弘而淡漠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回蕩起來,仿佛整個空間本身都在替他發聲。
星握緊球棒,警惕地環顧四周,卻看不到他究竟藏身于何處,連一絲能量波動都難以捕捉。
他似乎早就知道眾人會很快找過來,語氣中聽不出絲毫意外。
對于愛麗絲剛才那堪稱神跡的、強制清空整個夢境國度的壯舉,他也并未表現出任何驚訝,仿佛那只是計劃中一個可以接受的變量。
“歌斐木先生,請不要再負隅頑抗了?!?/p>
知更鳥上前一步,清脆的聲音在空曠的劇場內顯得格外清晰,帶著勸告的意味,“夢境中的來賓已經全部安全離開,就算您繼續引動、使用那‘秩序’的力量……也不會再有人回應你的號召,成為秩序的基石了?!?/p>
“我本就無意于此。”
夢主的聲音平靜地回應,“當‘秩序’的殘片在這片夢境、在「同諧」的疆域內被成功喚醒、引動的那一剎那,我的目的,就已經達到了?!?/p>
他的話語帶著一種奇異的、仿佛卸下重擔后的釋然:“接下來,無論事件的走向如何演變,無論我個人是存是亡……我都已經行完了我應行的路,結束了我的使命?!?/p>
“什么意思?”三月七沒想明白,眨巴著大眼睛,臉上寫滿了困惑。
“你的計劃不是已經全盤崩潰了嗎?人都跑光了???”
在她看來,失去了“觀眾”和“演員”的舞臺,還有什么意義?
“你的目的,自始至終,都并非真的要在此刻建立一個秩序的國度,”愛麗絲清冷的聲音響起,藍色的眼眸中閃爍著洞察的光芒,她說出了自己的猜想。
“你只是想以‘秩序之力于同諧腹地被成功引動’這個既成事實本身,作為一個無可辯駁的信號,來向整個寰宇宣告——「秩序」尚存,其理念并未隨著太一的沉寂而徹底消亡。對吧?”
“您比我想象的更加敏銳,愛麗絲女士?!?/p>
夢主的聲音中似乎帶上了一絲微不可察的贊嘆,盡管那淡漠的基調未變。
“即便您本人并不了解‘秩序’過往的輝煌與教義,僅憑一些他人口中的只言片語與當下的局勢,便能推測到這一層嗎?”
愛麗絲輕輕搖頭,語氣平淡無波:“基本的邏輯推論罷了?!?/p>
她向前踏出一步,無形的氣勢開始凝聚。“你很清楚我的實力。連源于我自身的黑麗絲都無法違抗的你,你自然更明白,作為她力量本源的我,擁有怎樣的力量。”
她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層層空間,直視那隱藏的存在。
“面對一場明知必輸、甚至連拖延時間都難以做到的局,你依然不惜獻祭整個橡木家系,也要強行喚醒這道秩序的意志,讓它在此地留下‘存在過’的烙印……”
“除了將其作為一個宣告存在的‘信號彈’之外,我想不到其他更合理的理由來解釋你這種近乎自殺式的執著。”
“您對自己的實力,還真是……相當自信啊……”
夢主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復雜的無奈,但并未否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