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第一個發(fā)起沖鋒的人（第2頁）

這幾日，她從其他一同奮戰(zhàn)的老兵口中，零碎地得知了驅動那套玄黑戰(zhàn)甲所需支付的、無法挽回的殘酷代價。

眼前的男人，這位反抗軍的總指揮，顯然已經為了這場戰(zhàn)爭，為了帶領大家走到今天這一步，毫無保留地透支了自己全部的生命力。

即便身為最高指揮者，他也從頭到尾都與最前線的士兵們并肩沖殺，燃燒著自己，從未退縮。

也曾有忠心耿耿的下屬，看著他日益憔悴的模樣，紅著眼眶勸他留在相對安全的指揮位置，將戰(zhàn)斗的事交給他們就好。

而當時，坎特是這么回應的，他的聲音不高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：

“我并不具備著什么難以取代的性質，若是身為指揮的我倒了下去，依舊還有人能填補上這個空缺，繼續(xù)帶領大家前進。”

“就算……就算我真是什么不可替代的人，”他頓了頓，眼神掠過那些熟悉或陌生的、帶著傷痕卻目光堅定的面孔。

“我也……沒有勇氣去看著大家這樣前赴后繼的犧牲，更難以放下心中的仇恨，就這樣在后方觀望……”

“那太過于殘酷了。”

“所以，我才稱不上是一個真正的、合格的指揮官啊，”

他自嘲地笑了笑，那笑容里帶著深深的疲憊與坦然。

“我做不到絕對的理性和壓抑自己的感情，從一開始，我不過就是一個……帶頭沖鋒的人罷了——”

“所以，再一次——”他深吸一口氣，目光掃過眾人，聲音陡然拔高，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熾熱，“讓我們一起沖鋒吧！”

——

回憶的波瀾在星心中掠過。

這時，坎特抬起那雙因極致疲憊而布滿血絲，眼底深處卻依舊燃燒著某種不滅執(zhí)念的眼睛，目光灼灼地看向星，仿佛要將她靈魂深處的一切都看穿。

“我……已經猜到了一些東西……”

他頓了頓，聲音低沉卻異常清晰，每個字都敲在星的心上，“你，其實并不是什么防衛(wèi)軍的后裔，對吧？”

星聽聞此言，心頭猛地一跳，目光下意識地開始游移，打著哈哈試圖蒙混過去：“啊哈哈……指揮你說什么呢……怎么會呢……是不是這幾天太累了，開始說胡話了……”

她感覺自己的臉頰有些發(fā)燙，像是撒謊被當場抓包的孩子。

“事到如今，你也不需要再借用這個身份了。”

坎特緩緩地搖了搖頭，臉上露出一絲看透一切的、帶著些許苦澀與釋然的了然。

“本來也不過是我……一廂情愿的期盼和誤解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