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,每次一呼吸都似乎要用盡全力,那龐大身軀所帶來的威壓實在是過于沉重。
眾人從一開始就陷入了苦戰。
幻朧那由建木復蘇后凝結的第一顆“果實”塑造的肉身,完美繼承了豐饒命途那堪稱bug級的恐怖恢復力。
無論是景元召喚的神君揮出的、足以斬裂山岳的金色雷霆刀光,還是瓦爾特的擬似黑洞重力場碾壓,亦或是星那灼熱的炎槍、三月七的冰箭——
所有攻擊落在她身上,造成的可怕創傷,無論是深可見骨的斬痕、被重力扭曲撕裂的肢體、還是被炎槍灼燒出的巨大窟窿,都會在下一個呼吸間,被磅礴的、近乎無限的豐饒生命力瞬間修復。
無數嫩綠的枝芽、妖艷的花朵、甚至新的骨骼與肌肉組織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滋生、蔓延,頃刻間便將所有損傷抹平,仿佛從未受過傷一般。
而這具擁有不死特性的身軀,同時又能完美承載并發揮幻朧作為絕滅大君那純粹的、暴戾的毀滅之力。
她那巨大的手掌隨意拍下,便如同隕星天降,在地面上留下巨大的、燃燒著幽綠色火焰的掌印。
指尖輕彈,射出的毀滅能量射線便能輕易洞穿堅硬的礁石,逼得眾人狼狽閃避。
甚至只是一個玩笑似的,像是腦瓜崩一般的輕輕一彈,都帶著一股巨力。
恢復與毀滅,這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在幻朧身上形成了令人絕望的互補循環。眾人的攻擊如同石沉大海,而她的每一次反擊卻都險象環生。
眾人只能艱難地支撐著防線,場面一度被完全壓制。
“呵呵呵……這就是羅浮的守護者?這就是星穹列車的無名客?”幻朧那慵懶而充滿嘲弄的聲音,如同魔音灌耳,在激烈的戰斗間隙不斷響起,折磨著眾人的神經,“真是……令人失望的脆弱啊。”
神君的巨刃再次在她肩頭撕裂開一道巨大的傷口,但翠綠的光芒閃爍,傷口瞬間愈合,連一絲疤痕都未曾留下。
幻朧甚至故意用那新生的、嬌嫩如初的皮膚輕輕摩擦了一下刀鋒,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。
“看吶,將軍大人,您竭盡全力的斬擊,留下的痕跡甚至不如春風拂面持久。”她輕笑著,巨大的手掌如同拍蒼蠅般,將突進到她面前的星連人帶槍狠狠掃飛出去,重重砸進遠處的石柱中。
“還有你,不朽的后裔……”幻朧的“目光”轉向一直游走在戰場邊緣,試圖尋找機會的丹恒,語氣中的戲謔更濃。
“你身上那令人作嘔的、屬于‘龍’的氣息,確實能稍微延緩那么一丁點‘豐饒’的恩賜,但是……有用嗎?”
她故意停頓了一下,看著丹恒那慍怒的表情,“你甚至不敢靠近我,就像一只畏懼火焰的小飛蛾~真是可憐又……可笑!”
丹恒咬緊牙關,墨藍色的眼眸中怒火與冷靜交織。
他能感覺到,自己的龍尊之力確實能一定程度上干擾、壓制豐饒之力的瞬間爆發。
但幻朧與建木本體的連接太過緊密,能量供給幾乎無窮無盡,他需要一個絕佳的、無人打擾的時機,才能嘗試進行阻斷,否則貿然上前只會被那恐怖的毀滅之力瞬間吞噬。
“混蛋!”剛從石壁碎屑中掙扎出來的星,聽到了幻朧對丹恒的嘲諷,又看到伙伴們一次次徒勞的攻擊和狼狽的閃避,一股難以抑制的無名火猛地從心頭竄起,燒得她眼眶發紅。
這種被完全戲耍、無力破局的感覺讓她憋屈到了極點。
就在這時,她腦中猛地閃過一個畫面——來到鱗淵境之前,愛麗絲將她拉到一邊,塞給她那塊剔透水晶時說的話:
“若是遇上難以解決的敵人,就把這個丟過去。”
當時她還覺得這么漂亮的東西用來砸人可惜,但現在……正是危機時刻!
此時,幻朧似乎覺得戲弄星很有趣,竟然伸出那根堪比巨柱的手指,如同逗弄孩童般,朝著星的方向輕輕彈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