波月古海之畔,喧囂的海風(fēng)裹挾著硝煙與血腥的氣息,卻在這一刻詭異地凝固了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不由自主地、帶著一種近乎朝圣般的震撼,投向那突兀矗立于海邊的存在——
一座巨大的、純粹由能量凝結(jié)而成的金色琥珀晶體。
而它內(nèi)部,則永恒地封存著先前還在噴吐詭異霧靄的巨型丹爐,以及那翻騰不息、如同活物般的瘴氣漩渦。
時間、能量、乃至那污穢的存在本身,都在這一刻被強行按下了暫停鍵。
符玄看著那琥珀,有些呆愣,饒是她見多識廣,此刻也被這超越常理、近乎神跡的手段深深震撼。
隔著如此遙遠的距離,一念之間,物質(zhì)崩解,能量凝固,這能力未免也過于不講道理了。
“符太卜,道路已經(jīng)打開,”愛麗絲平靜的聲音打破了沉寂,“可以進去抓捕了。”
“啊?……嗯”,符玄猛地回神,深吸一口氣,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,迅速恢復(fù)了作為統(tǒng)帥的冷靜與決斷。
“有勞愛麗絲閣下。”符玄微微側(cè)首,目光復(fù)雜地看向身邊這個看似纖弱的金發(fā)少女。
那份平靜下蘊含的力量,讓她少有的感到了某種……敬畏?
“伏季回報時雖言閣下手段非凡,”符玄斟酌著措辭,罕見地用了比較委婉的表達,“然親眼所見……仍不免……令人驚愕。”“驚愕”二字,已是她能想到最溫和、也最貼切的形容了。
就在符玄心念電轉(zhuǎn),準(zhǔn)備下令全軍突擊,乘著這神跡般打開的通道犁庭掃穴之時——
“啊……丹恒那邊來消息了!”星突然驚呼一聲,打破了指揮所內(nèi)凝重的氣氛。
只見灰發(fā)的少女正對著自己的終端屏幕一頓狂按,手指快得幾乎出現(xiàn)殘影,臉上滿是氣急敗壞的懊惱,眉頭緊緊鎖在一起,幾乎要擰成疙瘩。“可惡啊!還是回不了話!”她煩躁地跺了跺腳,對著屏幕齜了齜牙,像是想要把它咬碎。
“他在哪呢?說什么了?”三月七立刻湊到星的終端前。
星皺著眉,快速瀏覽著屏幕上的文字:“他說……‘星槎偏航,現(xiàn)處鱗淵境附近,通訊受阻……’還真是星槎偏航了!”她抬起頭,一臉無奈地看向眾人,“說是本來前往丹鼎司的星槎,不知道怎么回事,直接跑到靠近鱗淵境的地方去了。”
“那還真是……”三月七也忍不住扶額,替丹恒感到一陣無語和擔(dān)憂,“這也太倒霉了吧?丹鼎司這邊打得熱火朝天,他倒好,直接跑海邊觀光去了?”
“景元將軍說那里毗鄰建木封印,恐怕不是什么好去處……”,瓦爾特皺眉。
“鱗淵境?!趕緊讓他離開!立刻!馬上!”符玄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“我也想啊,太卜大人!”星攤開手,滿臉寫著無奈和焦急,“可您看,消息能收進來已經(jīng)是奇跡了,我這回復(fù)死活發(fā)不出去!”她生怕符玄不信,連忙將終端屏幕轉(zhuǎn)向符玄,上面顯示著發(fā)送失敗的紅色感嘆號。
氣氛再次陷入兩難。毒瘴已破,正是乘勝追擊,徹底剿滅藥王秘傳殘黨的黃金時機。
每一分每一秒的拖延,都可能讓那些狡詐的余孽逃脫或狗急跳墻造成更大破壞。
然而,丹恒孤身一人陷落在靠近鱗淵境的未知區(qū)域,情況不明,風(fēng)險極大,同為伙伴的星和三月七絕不可能坐視不理。
就在符玄權(quán)衡利弊,準(zhǔn)備強行分派部分力量去搜尋丹恒時,愛麗絲再次開口,聲音依舊平靜,卻帶著解決問題的清晰思路:
“這樣吧,”她看向符玄和星穹列車眾人,“兵分兩路。我和太卜大人帶領(lǐng)云騎主力,立刻進入敵人藏匿的區(qū)域,清剿藥王秘傳殘黨,擒拿魁首。”
她的目光轉(zhuǎn)向星、三月七和瓦爾特:“星,你們?nèi)フ夷銈兊耐榈ず恪W鳛橥椋銈兊呐浜夏酰[淵境方向情況不明,這樣安全系數(shù)要更高一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