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人間事，仙家事 下（第1頁）

人間事，仙家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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轉(zhuǎn)眼之間，那幾個騎士就去得遠了，消失在大道盡頭，讓張生就是想發(fā)作也發(fā)作不了。出了這等變故，張生心情自是被破壞得干干凈凈，于是埋頭趕路，一路無話，幾日后終于到了郡城路原府。

作為雍州本地人，衛(wèi)淵自然熟讀雍州地理歷史。路原府建城五百年，目前登記在冊大約十萬戶，未登記也有五六萬戶，合計五十萬人，算是座大城。

來到城下，衛(wèi)淵就看到城墻低矮，由黃土混合條石建成，高不到兩丈，墻面上多有駁落，露出了里面的砌石，女墻和城樓也多有年久失修的痕跡。

入城后，城里都是土墻草頂?shù)耐练浚幪幫钢茢庀?。街上行人大多衣衫襤褸，面有菜色，目光空洞，行動遲緩在看起來比衛(wèi)府的家丁下人都不如。路面也是泥濘不堪，坑坑洼洼，泥水中還飄著污物。要不是二人騎在丁騾上，此刻免不了踩一腳的爛泥穢物。

張生走得不急，帶著衛(wèi)淵慢慢從城區(qū)穿過。過了南城，再往西城去，景況才漸漸好了些。

再走一陣，迎面就是一座大宅！

這座大宅占了整整一個坊區(qū)，周圍都是一丈高的朱紅圍墻，根本看不到里面。中央是一道朱漆大門，此刻緊緊閉著，門口兩座巨大石雕金蟾，金蟾旁各站一個膘肥體壯的家丁，虎視眈眈盯著過往行人。

大門上方有塊匾，上書徐府。門樓雕梁畫棟，極盡奢華。只這一道門，就能買下整個衛(wèi)宅。

張生帶著衛(wèi)淵從西門出城，沒走多遠，眼前便出現(xiàn)一座翠綠仙山。

這座山不大，看形狀就是原本綿延山脈的一部分。但是此刻它通體青翠，滿山都是綠樹，山間云氣升騰，將仙山襯得若隱若現(xiàn)。兩峰之間隱隱可見一道瀑布，如匹練般飛落。下方則是一汪碧湖，湖心有座小島，錯落點綴著開滿繁花的玉樹。

山前有一條河，河水清潤如玉，繞山而流，再匯入滾滾通河。神異的是，上半段通河本是黃色濁流，進入仙山范圍后突然變成清流，然后出了仙山后又變成黃色濁流，繼續(xù)向東北而去。

山水云霞掩映之間，還有大片亭臺樓閣若隱若現(xiàn)，實是好一片人間仙境！

一只嫩黃色小鳥飛來，在兩人頭上盤旋幾圈，就落在張生肩頭。張生就對衛(wèi)淵道：“現(xiàn)在可以省些力氣了。”

丁騾繼續(xù)向前，但此時每走一步，周圍景物就會后退一段距離，轉(zhuǎn)眼間兩人就來到通河前。此處的通河如同青玉般，徐徐向前流動。丁騾如同沒看到前方是大河，直接就往河里走去。一步踏出，兩人已經(jīng)入河十丈！

丁騾穩(wěn)穩(wěn)地踩在水面上，沒有濺起一點漣漪，繼續(xù)向前，幾步就越過茫茫通河，到了仙山腳下。平日里需要花上一整日的路途，此時僅用去一刻。

過了通河，一座仙門就憑空出現(xiàn)在衛(wèi)淵眼前。還在水上的時候，衛(wèi)淵看到河對岸就是一片平緩草坡，等過了河踏上實地，眼前景物就突然變了。

仙門高二十丈，由兩根紅玉巨柱支撐，柱體晶瑩通透，上面雕有山川大河、飛鳥異獸。上方則是白玉門牌，上有‘赤潮宗’三個大字，每個字都是方圓兩丈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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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此恢宏景象，自是讓從未出過鄴縣的小衛(wèi)淵目瞪口呆。他仰頭看著仙門，忽然回頭望去。此時越過通河，還隱隱能看到路原府城。此時再看，路原府更是低矮破敗，夯土城墻只顯貧瘠凄涼，城里的人渾渾噩噩，日日與泥水穢物為伍，平生只求果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