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頭顱也相繼清醒,有的驚恐尖叫,有的絕望哀嚎,整個實驗室回蕩著令人心碎的悲鳴。
陸甚看著這一幕,有些不忍心再看——這些人本是無辜者,卻被當成煉制怪物的材料,落得如此下場,實在令人唏噓。
“珠枝!”公一見珠枝清醒過來,激動地喊了一聲,眼神里滿是心疼與急切,“別怕,我來救你!”
原本痛哭不止的珠枝猛地停住了哭聲,緩緩轉過頭,那雙布滿淚痕的眼睛看向公一。
四目相對的瞬間,她眼底閃過一絲難堪與羞憤,深深看了公一一眼。
下一秒,那龐大的怪物竟倉皇后退,拖著沉重的身軀倉惶往后退去,踉蹌著撞開實驗室的門,跌跌撞撞地沖進鬼屋昏暗的走廊。
——她不愿以這般丑陋的模樣面對故友。
陸甚了然——珠枝是不想面對公一,更不想讓自己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被最好的朋友看到。
她選擇了逃避,用這種最無奈的方式,保留最后一絲尊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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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心中泛起一陣酸楚,他明白,這些被改造的人類恐怕要永遠困在這座鬼屋里了。
可他也沒辦法救他們,這種被強行縫合的軀體,誰也無力回天。
那些被變成怪物的人,或許會在這棟恐怖的鬼屋里,日復一日地承受著身體與精神的雙重折磨。
公一看著珠枝消失的方向,下意識就要追出去,腳步卻在實驗室門口停住了。
他攥緊拳頭,眼底滿是無力的痛苦——就算追上去又能怎樣?他沒有能力幫珠枝恢復正常,甚至連讓她擺脫這副軀體都做不到,追上了,也只是讓她更難堪而已。
最終,公一緩緩收回腳步,頹然地垂下了頭,肩膀微微顫抖。
雖然鬼屋的危機暫時解決了,在場的人也都毫發無損,可陸甚心里都像堵了一塊石頭,沉甸甸的。
連一向沒心沒肺的雙一也罕見地沉默了。
沒人再說話,實驗室里只剩下殘留的血腥味與淡淡的腐氣,還有未散的悲涼。
一行人沉默地收拾了一下,便默默地朝著鬼屋外面走去。
推開門的那一刻,刺眼的陽光瞬間涌了進來,讓幾人下意識地瞇起了眼睛。
外面天已經亮了,澄澈的天光驅散了鬼屋里的陰森,遠處傳來了行人的喧鬧聲,一切都顯得那么真實而鮮活。
陸甚抬手擋了擋陽光,恍惚間竟不知在鬼屋里待了多久——
陽光落在身上,帶著淡淡的暖意。
富江和富海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邊,目光溫柔地落在他身上,帶著藏不住的關切與縱容。
陸甚側頭看了他們一眼,然后一步步遠離了這棟承載著恐懼與悲劇的鬼屋。
眾人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辻井家時,辻井夫婦和紗由里早已急得在客廳里團團轉——
見幾人平安歸來,三人瞬間紅了眼眶,紗由里率先撲上來,拉著公一的胳膊哽咽道:“你們到底去哪了?警察都找了大半夜,可把我們急壞了!”
辻井夫婦也連忙上前,又是遞水又是問寒問暖,語氣里滿是后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