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了錢逼老公下跪,嘖嘖,真夠狠的。”
“是啊,她老公看起來挺老實的,怪可憐的。”
人群的議論,是我爸媽憤怒的燃料,也是陳哲表演的催化劑。
他忽然膝蓋一彎,作勢就要給我下跪。
他爸眼疾手快,一把將他“心疼”地拉住,嘴里痛心疾首地嘶吼:“兒子!使不得啊!男兒膝下有黃金!”
他媽則轉向我,哭天搶地:“孟瑤!我們陳家究竟是哪里對不起你了?你要這么逼我的兒子!”
一唱一和,天衣無縫。
我成了那個十惡不赦的罪人。
我甚至沒來得及反應,就被我爸和陳哲爸一左一右地架了起來。
力道之大,像是對待一個犯人。
我的腳被拖離地面,高跟鞋掉了一只也無人理會。
我掙扎,換來的是更用力的鉗制。
“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!回家!”
我爸的聲音,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。
我被他們塞進車里。
車門“砰”地一聲關上,將所有的指點和喧囂隔絕在外。
也隔絕了,我最后一絲對“親情”的幻想。
車里,死一般的寂靜。
我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,身邊坐著我的丈夫,我的父母,我丈夫的父母。
他們曾是我的全世界。
此刻,他們是我的敵人。
孤島?
不。
這不是被全世界背棄。
這是我,終于看清了全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