陪著眾人拍下一張合影,衛燃收起相機之后,朝那名士兵問道,“同志,現在幾點了?”
那名士兵炫耀似的擼起袖子,露出了足足六七塊手表,慷慨的摘下一塊塞給衛燃,“五點五十分,醫生,這幾塊表上都顯示現在是上午五點五十四分。”
“原來是這樣!”衛燃恍然大悟,已經大概猜到了自己還沒回去的原因。
“怎么了?”漢斯老爹等人齊齊的看向了衛燃。
“沒什么,我先出去下!”
衛燃說完,拿著相機和那位士兵送給自己的手表,踩著滿地的彈殼和沒來得及燒毀的文件,沿著密布彈痕的樓梯一路爬到了內政部大樓的頂層。
看了眼手中那塊大的過分手表,上面顯示的時間已經是上午五點五十七分。換句話說,距離柏林城防司令魏德林上將向蘇軍投降只剩下了最后三分鐘!距離馬里奧和猶太女孩莫拉徹底安全,也同樣只剩下了三分鐘!
手忙腳亂的將相機擺在窗臺上對準了國會大廈的方向,在完成對焦之后,衛燃猶豫片刻,卻輕輕移動鏡頭,對準了遠處的國王廣場上廢棄的坦克和周圍只剩下輪廓的建筑,以及那幾個舉著白旗的德國軍人。
“咔嚓”清脆的快門聲響起,刺目的白光如約而至,等視線恢復的時候,衛燃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工作室屬于自己的房間。
嘩啦啦的輕響中,牛皮本子自動翻到了第六頁,在那兩柄少年團小刀的黑白照片下,金屬羽毛筆唰唰唰的寫道:
“落幕之戰”
洛奇醫生攜萊妮護士等人,戰后于原址繼續開辦診所,1961年因心臟病猝死。
漢斯老爹,1945年5月8日夜,于診所地下室內注射氰化物自殺。
馬里奧、莫拉,戰后被洛奇醫生及萊妮護士收養,1955年二人舉辦婚禮,婚后育有一子。
伊萬大尉,柏林會戰后,被授予二級衛國戰爭勛章、攻克柏林獎章、戰勝德國獎章,戰后因傷殘退役并定居基輔,1988年4月20日夜,死于入室搶劫,留有未完稿回憶錄一冊。
米哈伊爾少尉,柏林會戰后,被授予二級衛國戰爭勛章、攻克柏林獎章、戰爭德國獎章,戰后因傷退役并定居別爾哥羅德,1946年9月11日,因器官衰竭病逝。
看著被金屬羽毛筆詳細列出的各個勛章編號,以及伊萬和米哈伊爾戰后的詳細住址,衛燃疲憊的閉上了眼睛,任由羽毛筆另起一行之后寫道,“戰爭有多殘酷,戰爭就有多愚蠢。”
直等到金屬羽毛筆“當啷”一聲砸在寫字臺桌面上,衛燃這才睜開眼睛,隨后便看到在那個緩慢旋轉的紅色漩渦下的字跡,“戰爭已經結束,收拾行囊開始新的生活吧!”
然而,還沒等衛燃抬手準備拿出漩渦里的東西,卻發現那支金屬羽毛筆再次飄了起來,竟然在空白的第七頁上重新開始了繪制!
“哐當!”衛燃猛的站起來,任由屁股底下的椅子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。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支金屬羽毛筆的筆尖上。
在他驚訝的注視下,只見金屬羽毛筆在紙頁上繪制出了一個茶杯口大小的彩色圖案,這圖案主體是交叉的銀白色手術刀和止血鉗,周圍還環繞著一圈纏繞著些許染血紗布的暗紅色荊棘。而最顯眼的,卻是一枚直上直下貫穿了交叉點,帶有一對白色羽翼的雙蛇纏杖。但在這纏杖的最下端針尖的位置,卻懸著一滴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滴落的鮮紅色血滴!
當繪制完成之后,金屬羽毛筆在這枚圖案下繼續寫道,“初級戰地天使勛章:授予戰場上累計拯救超過100位傷員的醫護工作者。”
就在金屬羽毛筆再次砸落桌面的同時,這枚所謂的初級戰地天使勛章的正下方,卻出現了一個新的紅色漩渦。
伸手拿住漩渦里的漂浮物,讓他意外的是,這次漩渦里的東西似乎比較大,竟然像是卡住了一樣,僅僅只露出了一個包裹著皮革的金屬提手!
干脆的松開手,衛燃看了眼前一頁背面的紅色漩渦,再次將手伸了進去。還好,這次倒是輕而易舉的將其拎了出來。
看著被拎出來的馬毛皮相機包以及鑲嵌在上面的金質近戰突擊章,衛燃啞然失笑,沒想到這次得到的竟然又是相機。